公寓对面,不显眼的树荫下,停着一辆漆黑的库里南。
胡杨下楼后,左右看了看,径直越过马路钻了进去。
那车心虚似的,立刻发动驶远了。
胡杨搓着手,一副见鬼的模样:“真是见鬼了,那丫头今天的打扮,那气质……一模一样……我差点喊错名字……
“有什么好吃惊的,又不是第一次见……”黎明毫不在意地仰靠进汽车座椅里。
胡杨抗议:“你说生日会?那能一样吗?就那灯光,能看清是个女人就不错了,还有她那天也不穿这样啊!”
“你眼神不好,怎么能怪别人。”黎明渊说。
胡杨深深看了黎明渊一眼:“三年了,别玩了……”
“我没玩……”
“都过去了,人要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我没往前走?”
黎明渊油盐不进,胡杨懒得再劝,把房本扔到他怀里:“庸人自扰,小人之心,那丫头根本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好不好,我说不着急过户,她就把房本押给了我,是个实诚的好姑娘。”
“不是要走?”黎明渊一脸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瞧,当场跟我签订了三年的租期,且住呢!”胡杨把租房合同也扔到黎明渊怀里,“押一付三,这租金我还是给你吧!不义之财,拿了烫手。”
说完在手机上戳了几下。
黎明渊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也不看,还是一脸怀疑:“你确定没搞错,那女人看起来老实本分,实际上狡猾得厉害,又是买房子又是催离职补偿金,不是跑路是什么?”
“你……”胡杨简直无语了,“我看你就是拧巴,那丫头浑身上下简简单单清清爽爽,你一看就不是贪钱的人,她要那么多钱干嘛?还压着人家的补偿金不给,堂堂黎总裁,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不对,不对……”黎明渊丝毫不理会好友的奚落,连连摇头,“你该不会让她看出什么破绽了吧?”
“滚,”胡杨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脯,“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黎明渊上下打量他片刻,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半晌才说:“像!”
“滚!”胡杨没好气。
但他也实在看不下去黎明渊这样患得患失,几天时间,他像是老了好几岁,胡子拉碴,连眼神都浑浊了。
“别怪哥们儿没提醒你,女人嘛就是要哄。”胡杨苦口婆心。
黎明渊像是没听到,目光痴痴望着窗外,指尖的香烟刚灭下去,又点燃了。
胡杨一把夺过来扔出车窗:“你看你这样,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传出去不被人笑死。”
黎明渊不乐意听他聒噪,又要摸烟盒。
胡杨抓着门锁:“我警告你,吸二手烟等于谋杀,你再敢点烟,我就跳车死给你看!”
他故意做出又怂又胆怯的滑稽模样,就是想逗黎明渊笑笑。
黎明渊不忍心,但又实在笑不出来,勾了勾唇角:“你不明白,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胡杨满不在乎的样子,“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吗?三年前,你可没这么闹!”
“我没闹!”
“行,你没闹!”胡杨不拆穿哥们儿的嘴硬,“你这左右逢源,两头都不想撂下的状态可不好,我听说胡小姐回来了?”
“这件事,我还没找你,你倒是敢问我?”黎明渊一提起这件事就来气。
胡杨举起双手:“天地良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宝贝模特嘴欠,上次生日会的事情,就是她捅给胡梅尔的。”
“啊?”胡杨一脸抱歉,“对不住,对不住,这事算我欠你的,等你和姜小姐和好了,我做东好好招待她好不好?”
一提起姜微雨黎明渊就头疼,他下意识又要抹烟盒。
撞上胡杨惊惧目光,又把手缩了回来:“好不了了,她铁了心要跟我一刀两断。”
“不能,我看那姜小姐也不像是那么绝情的人儿,哄美人儿嘛,不稀罕物质那就是稀罕你了,只要你肯花心思多陪陪就好了,还有你是不是活儿不好?没满足人家?”
他越说越过分,黎明渊在他裤管上狠狠踹了一脚:“滚!”
胡杨哈哈大笑。
陪什么陪?
老子这几个礼拜都他妈练成厨师了,还要怎么陪?
活儿不好?
牛郎他妈的都没老子勤快,上一刻在自己身体下颤抖又咬又啃,劲儿过了就翻脸不认人。
还要怎么才算活好?
但这话黎总才还真没脸说,只好故作高深的笑笑,深藏功与名。
胡杨抓了抓脑门:“不过,胡小姐那头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虽然都没有名分不能,但左右逢源的样子,实在非君子所为,说出去丢咱们爷们的脸。”
“我没想左右逢源……”黎明渊答应得很干脆。
胡杨倒是微微一愣:“可我听说那小丫头最近闹挺厉害。”
“小女孩嘛,掀不起什么风浪,”黎明渊不怎么在乎的样子,“……总不能把人家逼上绝路?”
胡杨没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好友一眼。
正在这时候,黎明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听。
那电话较劲似的,一直就响个不停,嗡嗡嗡的,夺命连环响,大有把黎明渊手机打没电才罢休的架势。
胡杨啧啧两声,用无限同情的目光看向黎明渊:“你怎么得罪她了?”
黎明渊叹了口气:“她故意找了小姑娘和自媒体来拍我,想把她回国和我去看她的消息公开。”
“她不怕老爷子了?”
“那倒不是,应该就是想逼我在她和姜微雨之间做决定吧!”
“那你怎么做的?”
“我直接给那些媒体打招呼,谁敢报道我,我让他的账号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胡杨先是一愣,接着便“噗嗤”一声笑了,“你还别说,这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