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渊从房间出来后,就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安静地坐着,一只接着一只地抽烟。
整整一盒下去,他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李秘书不放心,留意打听了一下。
姜小姐那边一切正常,既没有报警,也没有闹出动静。
酒店送进去的早餐也吃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有退房。
“总裁,您这是怎么了?”李秘书试探着,小心翼翼来到黎明渊身边。
黎明渊始终不说话,谁也看不出他脑子里翻腾的汹涌。
昨晚的姜微雨醉得厉害,可他却清醒得很。
他纵着她,两人一起深陷进那排山倒海的情欲里。
她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
从始至终,像个虔诚的信徒。
黎明渊突然就使坏,捏住她的下巴,退出来:“这么急还要分手?”
女人此时正在临界点徘徊,骤然的空虚让她不知所措,她扭动着腰肢,一边主动迎合一边乖巧地解释:“不是我要分手,是你不要我。”
她脸蛋绯红,难耐又焦灼,泪光中隐约带了委屈。
黎明渊受不住这样的眼神,猛烈地撞进去,惩罚似地咬她的耳垂:“老子什么时候不要你了?是你不知道好歹,还敢不敢要名分了?”
怀里的女人没有说话。
她的头顶一下下蹭在床头的皮质软包上。
在那猛烈的摇晃里,始终不肯松口。
“你还要不要名分?”
黎明渊加重了力道,女人终于扬起了脆弱的脖颈:“黎明渊……王八蛋……你以为我要名分是贪图你的钱财和黎家的富贵吗?”
三年了,她从不肯叫他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语气虽然生硬,但这种情景落在黎明渊眼底,显然就是在撒娇。
眼前的脖颈是那么的诱人,瓷白中透着淡淡的绯红,随着脉搏的跳动上下起伏,脆弱又淫靡。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黎明渊根本不敢咬下去。
“那你……”问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尾音竟然带了点抑制不住的颤抖,“图什么?”
姜微雨鸦羽一样的睫毛微微颤抖,殷红的唇轻轻开合:“你……浑蛋,我只图你!”
的心脏像是遭遇了重击,黎明渊不是没有预感,但这个答案真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无措。
姜微雨坚决分手,他想过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她是为了钱财放长线钓大鱼。
他是生意人,习惯在所有场合掂量自己的筹码,揣测对方的动机,计算自己的胜算。
想尽一切办法,在这场博弈中抢占先机。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捧出来的是一整颗热腾腾的真心。
难怪他会招架不住。
会一次次地妥协退让,一次次欲罢不能。
黎明渊不是三十岁了。
早已不是不懂情爱的毛头小子,欢场上那些献媚邀宠的手段见太多,几乎到了麻木的地步。
如果“我图你”这三个字从另外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黎明渊只会觉得好笑,他会毫不犹豫拔腿就走。
然而,这个女人是姜微雨。
这该死的女人。
刹那间,黎明渊竟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早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李秘书心焦不已:“老板,早会时间要到了,咱们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黎明渊终于抬头,嗓子哑得像是钝刀刮过:“去,怎么不去。”
说完,他就起身往外走。
李秘书一头雾水,小心翼翼跟着他的脚步。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黎明渊猛地回头:“李秘书?”
“总裁有什么吩咐?”
“家里来电话没有?”
李秘书不明白黎明渊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老爷子来了好几次电话,请您回去吃饭。”
“好,”黎明渊头也没回便进了电梯,“你回电话,说我今晚回老宅吃饭。”
“是。”
黎家老宅。
坐落在临江城的唯一的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最南端。
这里风景秀丽,依山傍水,远离都市的喧嚣,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庄园的布局和风格古朴典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把中国式浪漫体现得淋漓尽致。
进了庄园大门后,沿着曲折的山路前行二十分钟才到老宅的大门。
管家提着灯笼,殷勤地迎了上来:“大少爷回来了?”
尽管整栋楼灯火辉煌,黎家还是保留着最古老的传统,给出行或归来的家人掌灯。
黎明渊三两步跃上台阶:“爷爷呢?”
“在后院等您。”
黎明渊没进正厅,径直去了后院。
寒风料峭,一个身穿白色丝绸太极服的老者正在舞剑。
他的动作时快时慢,刚柔并济。
听见脚步声,老者没有回头:“臭小子,还找得到家门不?”
“最近事情有点多。”黎明渊恭恭敬敬站定,颔首解释。
黎老爷子今年快八十了。
是黎氏集团第三代当家人,在那样特殊年代,把支离破碎的黎氏集团扶上正轨,敲钟上市,他的人生,不可谓不传奇。
虽然上了年纪,但老爷子耳聪目明,身子骨很硬朗。
因小时候痴迷武侠,故而酷爱剑术。
长大后师承于国际剑术大师封子,尤其是这几年的钻研,剑术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老爷子挽了个凌厉的剑花,才说:“你那几个叔叔伯伯又给你立规矩了?”
“爷爷颐养天年,烦心事就不要过问了,孙儿能应付。”黎明渊面不改色。
老者没再坚持这个话题:“让我看你有长进没有。”
“我若赢了爷爷,有赏吗?”黎明渊一米九的大个子杵在那里,说话的语气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