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姜微雨说。
南巷刚松了口气,她就接着说道:“你留下来等。”
“这……”南巷哪里敢多说一个字,只好一路小跑着跟上姜微雨的脚步。
仟晖厂家属院比想象中还要破败,路面坑坑洼洼,泥水混合着雨水淌得满地都是,垃圾遍地,下水道的污水在原本就不宽阔的街道上肆意横流。
恶臭几乎要把人扑倒。
姜微雨用袖子掩住口鼻,一边跟在南巷身后疾走,一边低声提醒南巷:“你给李秘书打个电话,让他给明渊准备口罩。”
“是。”南巷答应着,心里却在想,自家老板还真是体贴,自己都火烧眉毛的了,还在关心总裁会不会被臭到。
发完短信,两人又沿着街道七拐八绕走了近一百米,南巷才说:“老板,小心点,我们到了。”
说话间,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双手踹在袖子里,嘴里叼着一支烟,正焦急地跺着脚:“南先生,您可来了,楼上吵起来了。”
“跟谁吵起来了?”姜微雨问。
中年男子这才看了姜微雨一眼,姜微雨今天穿了一件湖蓝色的大衣,奶白色的山羊绒围巾,头顶同色系的贝雷帽,手腕上跨了一只铂金包。
海藻般的长发铺洒在肩头,瓷白的小脸精致得像是打了滤镜的明星。
她站在这里,连头顶的阳光也跟着黯然失色。
中年男人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南巷一步跨在姜微雨面前,挡住男人的目光,语气里警告的意味很浓:“你要是还想要你的眼珠子,就别乱看。”
“不敢不敢,”男人连忙收回目光,“这位小姐是?”
“不该你的问的别问,”南巷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说吧,跟谁吵起来了?”
“我不知道啊!”男人拢了拢袖子,“我一直守在门口,南先生您要的人就在二楼,没人上去,但就是听到她在跟人吵架。”
姜微雨懒得废话,抬腿就往楼上走。
南巷要追上去,男人抹了一把鼻子:“南先生……那个……钱……”
南巷从包里掏出一叠纸币,塞进男人怀里,男人喜笑颜开捧入手中。
“可以,你弄死她,我也不会独活,”刚上二楼就听到宋亚兰撕心裂肺的哭声,“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威逼,也会公之于众,堂堂黎……”
姜微雨正要细听,身体却突然一轻,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黎明渊单手搂着姜微雨,抬腿狠狠一踹,大门轰然而裂。
宋亚兰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回过头一脸惊恐看向这边,竟然是在打电话。
姜微雨第一时间冲进去,下意识去捡地上的手机。
然而,黎明渊却搂紧了她的肩膀:“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头顶的墙面上一块瓷砖随着大门的裂开,跌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姜微雨之前站立的位置。
宋亚兰看清来人,下意识要跳窗逃跑。
李秘书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控住了人。
南巷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黎明渊深深看了李秘书一眼,李秘书微微一愣,随即低下了头,不敢与黎明渊对视。
屋子里安安静静,谁也没有说话,南巷手中的手机还在通着话,对方大约也意识到不对,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
南巷毫不客气捏住宋亚兰的下巴:“说吧,刚才跟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隔着南巷和李秘书,宋亚兰目光定定看着姜微雨。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来,滴在南巷的手背上,南巷嫌弃地收回了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黎明渊看着四面透风的屋子,“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是。”李秘书答应一声。
后面涌进来几个黑衣保镖,李秘书厉声吩咐:“把这里给我好好搜一遍,一根头发丝都不要落下。”
“是。”
朗华和黎氏集团楼下都围着自媒体人,黎明渊直接把宋亚兰带到了一家酒店。
姜微雨和黎明渊一路走过去,两人身上都沾了泥,李秘书开了房间,让两人先洗澡换衣服,他跟南巷先去审宋亚兰。
姜微雨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黎明渊一下子点了头,
宋亚兰蓬头垢面,一条腿还瘸着。
可态度异常坚决,不管李秘书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李秘书气得在屋子里团团转:“你不说是吧?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南先生,刚才的手机呢?”
他很自然地朝南巷伸手:“给我,我现在就让下面的人去查,我就不信了,翻遍临江城找不到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
“好。”南巷很配合地掏出手机,正在李秘书指尖要碰到手机的瞬间,又缩了回去。
“什么意思?”李秘书眸光微闪。
“还是给老板吧!”南巷别过目光,他捡起手机黎明渊看李秘书的那一眼实在特别,况且在进门之前隔着门听宋亚兰打电话,他也听黎家。
南巷向来拎得清,不是对李秘书有意见,而是他的老板首先是姜微雨。
这段时间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实在太巧。
黎明渊在临江城的地位,在古代就是临江王。
然而,堂堂临江王,连一个小小的舆论都弄不下去,实在太匪夷所思。
李秘书皱眉,但没有多说。
正在这时候,姜微雨和黎明渊换好衣服出来了。
李秘书远远朝黎明渊摇了摇头。
南巷当着黎明渊的面把宋亚兰的手机递到姜微雨手中。
姜微雨拿起手机翻开号码,这个手机是最新款的应该不便宜,通讯录没有存人,通话记录只有一个号码跟她联系。
姜微雨只看了那号码一眼,就愣住了。
“怎么了?”黎明渊问。
“黎管家。”姜微雨的记忆力特别好,尤其对有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