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
1.
距离她确诊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而乔子杉也跟着歇息了一个星期,自他闲散在家后,乔母就开始给他介绍相亲对象。
有那么一瞬,林雪鹿是心寒的。
她才跟乔子杉分开没多久,这边乔母就开始张罗他儿子的新婚事。
她和乔子杉原本的订婚日期是在三个星期后,甚至还没开始邀请亲戚好友。
而乔家也不会因此名声受损。
所以从头到尾,委屈的就只有乔子杉。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说爱他的人,今天就可以放开他,请求他还她自由。
2.
对面的人叽叽喳喳聊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左右,乔子杉一直在仔细听着,但思绪忍不住飘向别处。
对面街道那颗梧桐树下,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雪鹿。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被更多的情愫盖过。
他一遍又一遍在内心告诉自己,你们已经分手了,没可能了。
可心还是忍不住疼痛。
大概就是无论我说多少遍去欺骗我的内心,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所有努力崩塌瓦解。
他知道林雪鹿在监视他,所以他给她这个能力,这几次相亲他都将地点选在离林雪鹿公寓不远的餐厅或者娱乐场所。
你狠狠心,带我走,好不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对面那个人却迟迟没有过来,即使站了一个小时,她身姿依旧坚立。
如果不是见过她面色苍白,在厕所大哭的场景,他真的要怀疑。
林雪鹿是不是厌倦了,是不是腻了。
3.
他见过她所有姿态。
潇洒的,肆意的、大笑的等等。
是十五岁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发言的她。
林雪鹿:我站在这,并不代表我就是最好的。但这一刻,我坚信我是最好的那一个。
其实我还是很害怕的,我和第二名仅仅只差了十几分。这是一个小横沟,很轻松就能跨越。而他只要稍稍努力就会赶超我。
而我说这些,并不是打压我自己,去抬高他人。
我想说我还不够好,我想努力成为更好的。
少年就应该肆意潇洒,说我狂妄也好。毕竟我还年轻,有狂妄的资本。
话音落,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此起彼伏。充斥着乔子杉的耳膜,她口中的第二名是我,那个让她有着绝对压力的男人。
他轻勾唇角,看着台上举着奖杯熠熠生辉的少女,光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似老天爷也在恭喜她。
那年山顶,他们围坐在篝火旁,等着旭日初升,夜间的温度陡然骤降,她穿的少
即使处在火堆旁,她还是感受到一股有一股冷风拍打她的后背,窜进她的后颈里。
无奈他只好将人搂进怀里,不等他有动作,怀里突然多出一个毛软软的脑袋。
“鹿鹿,太阳。”
怀里的脑袋,慢慢伸出来,与他对视一眼,而后转过头去看日出。
天边的云被染红,荡漾着无边无际的美好。
“好美啊!”
在她说完,随即一个吻落下,乔子杉的唇瓣微凉,带着点湿润触碰到小姑娘同样冰凉的侧脸时。
冰雪融化,温度攀升。
她全然没了心思继续看下去了,钻回他怀里。
小姑娘气鼓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抱怨的意味,“你怎么亲我啊!”
“太阳要没有了哦,鹿鹿。”
“啊!什么?你拍照了嘛!”
“拍了。”
4.
他认为一辈子很长,所以并没有过早的向她提出结婚。
直到他回国的第二个月,林雪鹿因为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医生让他签字。
在签字时,他似想起了什么,迟迟没有下笔。
他能以什么身份签上名字呢?
就在那一刻,他决定求婚的。
求婚誓言:林雪鹿,嫁给我。我想以后你做手术,我可以作为你的家属,你的丈夫替你签名。
在好友掌声中,欢呼中,他们相拥在一起。
5.
天灰蒙蒙,乌云挤压一片,随时都要迸发,林雪鹿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
只记得风很冷,心更冷。
她手里还捏着那张报告单,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一闪而过的不是景色而是她那短暂的一生。
刚刚被下了最后通知,半年,六个月、180天、4368个小时。
6.
她和乔子杉,是青梅竹马。
十七岁瞒着父母偷偷谈恋爱,被发现后以为会被阻止。
但双方父母一副早已看透的表情。
“谈恋爱可以,但绝不能影响学习。”
乔子杉举起与林雪鹿十指相扣的手,“保证完成任务。”
他说的认真,看向她的眼神如炬,寸寸烧人心房。
随后双方父母达成一致,定下二人的婚姻,本以为那只是双方父母的一时玩笑话。
直到……
乔子杉右手牵着林雪鹿,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湿润感,他打趣的说道,“不是来过很多次了吗?”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打趣。
林雪鹿从一进庭院就黏在乔子杉身上,她缓缓直起腰,突然的举动,使得乔子杉回头,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林雪鹿似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从鼻腔中发出“哼”的一声,“哎呀,就是不一样。”说罢,伸手去推他。
没推成反倒被他抓住手掌。
再一次的十指紧扣,让她的心不自觉跳快。
7.
以前来过无数次乔家,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