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将指尖浸入盆内,就迅速缩了回来。
好冰的水,如同寒冰上融化下来的一般。
跨出房门,林思思便见老管家正指挥着一群下人往院子里搬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雕花红木床榻,琉璃屏风,春风柳编躺椅,金丝彩绘抱枕,翡玉插花瓶,雕花铜镜……
东西被一件一件地从院外抬进了隔壁的偏房。
等等。
这些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林思思瞪大了双眼。
这些不是她房中的东西吗?
就在此时,老管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思思。
“林姑娘您醒了?请至前厅用早膳吧。”
“王伯,你们这是……”
老管家毕恭毕敬:”林姑娘,主子说您原先住的院子太偏远了,不方便看诊。现在搬过来,住得近一些,也方便一些。”
这不叫住得近一些,而是直接住进了萧昀的院子里。
林思思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有这种好事。
昨晚她究竟干了啥?
为何突然让她搬入他的院子?
用过早膳,林思思感觉今日摄政王府里的气氛怪怪的。
路上遇到的侍卫们这回见到她也不跑了,都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齐刷刷下跪行礼。
今日萧昀回来得很早,他没有去书房,而是匆匆回了房。
林思思赶紧起身,有点手足无措。
下人们还在收拾她的房间,她只好一直等在萧昀房中。
虽然知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满府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搞得她自己都心虚起来。
这副模样落在萧昀眼中便是不情愿了。
他双眸暗了暗,随即叫来了老管家。
“王伯,这是怎么回事?”
萧昀指了指隔壁偏房的动静,转头看向老管家。
林思思的心微微一沉,原来让她住进来并不是萧昀的意思。
老管家疑惑地看了一眼萧昀,这不是他自己吩咐的吗?
哦,懂了,王爷要面子。
“是……是老奴觉得,林姑娘原先住的院子太偏远了,不方便看诊。现在搬过来,方便一些。”
林思思本以为萧昀会动气,毕竟王伯这次是自作主张。
谁知萧昀只是淡淡道:“嗯,如此也好。”
背锅侠.王伯心情复杂地退了下去。
“林姑娘,能否替本王更衣?”
萧昀突然开口。
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萧昀解释之前替他更衣的那两个下人今日告假了。
林思思心里求之不得,顺从地走过去开始解他官袍上的腰带。
一刻钟后。
“好了么?”
萧昀的声音有些哑。
他为了惩罚她昨夜对他做的那些事,故意让她为他更衣。
只是没想到,那扎得一手精妙绝伦银针的手,竟然解不开区区一条腰带。
她优美白皙的脖颈展露在眼底,淡淡的桃花香缓缓将他包围,昨夜的那些画面立刻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他一时间不知道折磨的是她还是自己。
她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萧昀身上,幸好腰上被一双大掌及时扶住。
“够了……”
萧昀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情绪,迅速放开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昨夜……多谢王爷。”
“哦?谢本王什么?”萧昀将外袍脱下,露出里面纯白的里衣。
“为民女……解毒。”
萧昀沉吟片刻:“嗯,是该谢,毕竟本王伺候了你一整夜。”
林思思瞳孔地震。
伺候?
哪个伺候?
是她想的那个伺候吗?
萧昀看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心底不由得有些闷,他有那么可怕吗?
“只是用冰水替你擦身降温,不必多想。”他最后还是解释了一句。
第二日,林思思趁萧昀上朝之际,偷偷将他的玉腰带拿出来努力钻研。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练成了单手解腰带的技术。
只是之后她每次为萧昀更衣时,他都会深深地看她一眼:“林姑娘,解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此后,林思思每天除了为萧昀治疗腿疾,又多了为他更衣和一起用晚膳两个新项目。
府中的小厨房也是用心良苦。
全是一些羊肉鹿茸之类大补的瓦罐炖汤。
萧昀每次都面不改色地吃了。
林思思只能感叹他实在是不近女色,心思纯正。
却不知道他每天半夜都要去洗一桶冷水澡。
转眼到了七夕灯会这一天,老管家王伯询问林思思要不要出门逛灯会,毕竟小姑娘一般都喜欢花灯。
见林思思点头,王伯立刻加了句:“林姑娘一人出门难免危险……”
王伯瞟向自家主子:“王爷,今日外头很是热闹……”
萧昀沉默了片刻。
“本王也许久未曾逛过闹市了。”
于是两人一道出了门。
摄政王所到之处,空气都能凝成一片薄冰。
再热闹的街市霎时间都能安静如鸡。
林思思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向了身后跟着的一群杀气腾腾的侍卫。
萧昀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挥挥手,身后的侍卫迅速散去。
事实证明,出门在外,最大的危险就是萧昀。
两人没逛一会儿,就遭遇了几波刺客,不过很快被暗卫解决了。
林思思觉得小命要紧,决定买一盏花灯就回府。
在街角遇到一个老太太,林思思一眼看中她手中的一堆兔子花灯。
“哪个更好看?”她把手中的两盏兔子灯放在身侧比划,眼神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