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到前厅,老管家王伯立刻迎了上来。
林思思发现不仅王伯在,府内的其他人也都在,不愧是摄政王府的人,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应对自如,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是觉得他们似乎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我就说嘛,那负心状元郎怎么能和主子相比,林姑娘眼神好着呢。”
“好了好了,都拿出来吧!”
“呜呜,这可是我留着娶媳妇的钱……”
“拿来吧你!愿赌服输,哈哈!”
林思思:……
还有心情押注,看样子他们完全没把皇帝全城搜查当回事,林思思实在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实力太强,还是心态太好。
经过主院,林思思发现院子门前被一把大锁锁着,那锁上已经锈迹斑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王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闪过凝重的表情,又很快消失不见。
“林姑娘,您住后院。”
王伯将她领到了后院,房间已经打扫干净。
屋内的摆设与她之前住的地方一模一样。就连那日灯会的兔子灯,也完好无缺地放在了床头的几案上。
“林姑娘,这些是府中的账目,已经整理成册,请您过目。”
王伯从暗格之中抱出厚厚一摞账册,又取出了大量房契,田产,钥匙……
林思思吓了一跳:“这……”
“主子吩咐,若您回来,这些便交给您代为掌管。”
林思思有些恍惚。
这是要她以什么身份代为掌管?
“这些钱……我可以花吗?”林思思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还是说她只能看着?
王伯毕恭毕敬:“当然。您可以随意支配。”
林思思:!!!
她突然有点舍不得走了。
好想留下来花钱。
随后王伯又将她带到一处偏院:“主子临走前交代了,恐那位对二老不利,便擅作主张将他们接来,以免姑娘忧心。”
林思思一愣,是原主庄子上的那对中年夫妻,萧昀竟然派人把他们接过来了。
据说前脚才将人接来,后脚皇帝的亲兵就将庄子围剿了,最后没搜到人,皇帝下令一把火将庄子都点了。
林思思听了觉得一阵后怕。
“思思?”
一名中年妇人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上前紧紧将她抱住,一边哭一边念叨:“傻孩子,你受苦了……”
“当初那齐家小子是怎么和我们发誓的,说会好好照顾你,转头竟然将你卖了……”
养父也气恼不已,抹了把眼角的泪,恨不得将齐温骂个狗血淋头:“亏他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听说他还做了大官,这种人怎么配!”
林思思鼻头一酸,忽然也有点想哭。
这对夫妻虽然只是庄子上的一对平凡农户人家,但对她是真的好,家中吃食都是先紧着她。
如今听闻齐温做了大官,也不是上赶子巴结,而是站在她这一边,替她着想。
若是自己生前的那对养父母,恐怕早已恨不得将她扒洗干净,绑着也要送上权贵的床。
养母见她也哭了,赶忙拍着她的背安慰:“没事,咱不哭了。回头娘再给你相看个好人家……”
王伯剧烈咳嗽了起来。
“王伯,您没事吧?还是要多谢您的照顾了。”
养母以为林思思被卖入了这户人家做下人,但见林思思虽然穿着小厮衣服,气色红润,一双手也白白净净,一看就没有被苛待。
“哪里,主要还是我家公子照顾得好。”王伯毕恭毕敬地答道。
“是是是,幸好遇到您家公子这样好的雇主,是小女的福分。到时候来喝小女喜酒,怎么着也得给您和您家公子单独开一桌。”
养父是个老实人,没听出王伯的言外之意,一脸憨厚地说。
王伯捂着胸口,咳得更厉害了。
……
这一晚,林思思与养母住一起,两人说着些体己话。
“思思,你给为娘老实说,你与这府中的公子是否有情意……”养母心细,白天王伯的话和表情让她不由得生出几分猜想来。
林思思以为她要训诫自己。
下一秒 ,耳边传来了养母开怀的声音。
“好好好,咱们思思终于不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林思思:……
养母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听王伯说,这家公子前阵子奔赴前线参军。为娘觉得他虽没有齐温那样的高官厚禄,但品性应该是不错的,到时候能平安回来就好,也不指望什么加官进爵。”
一人之下,的确也没办法加官进爵了。
养母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房中讲究的布置上,有些担忧:“只是看他这府邸,应该是个有钱人家,不知家中长辈是否同意。思思,娘只想劝你一句,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林思思没好意思说,现在钱都在她手里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和养母说一声自己要去找萧昀。
养母刚开始不同意,后来被林思思忽悠她有很多很厉害的护卫护送,又见女儿脸上一片思念之色,终是不忍,还是答应了。
当夜,她提着酒找林晨风聊天,趁机在酒里加了安眠药。
他只是个普通侍卫,若他跟着自己,自己哪怕吃了大力丸也不好施展,毕竟她的人设可是弱不禁风的林姑娘。
第二日,林思思服下大力丸,顺走了府中一匹不起眼的小马驹,便偷偷跑了。
走之前她给王伯留下了书信,以免他们担心。
原本她想找人给萧昀报信,提醒他此次行军有诈。
但此事重大 ,不知道一路上接触信件的人是否可靠,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这一趟。
羊肠小路上,一名俊俏少年骑着一匹小马驹。
“祖宗,你是我祖宗……咱能不能走快点?”林思思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