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宫芙一脸为难之色。
“怎么,皇姐那驸马的病还未痊愈?”
南宫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立刻又上来一名宫人将其小心翼翼地托住。
“臣弟自幼体弱多病,学业上未有精进,各家名医倒是认识不少,可为皇姐举荐一二。”
“是啊,皇姐不如一试。驸马心绪不稳,听说昨日还无故打杀了一个母妃身旁的嬷嬷,也是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才不作计较……”
南宫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她看向南宫离:“那……好吧。劳烦五弟了。”
“举手之劳,皇姐客气了。”
南宫离微微点头,接着又咳了几声。
“五皇弟,秋风渐凉,你穿得还是过于单薄了。”几人一脸关切。
“那臣弟就先回宫了。”南宫离起身告辞,一旁的宫人赶紧为他披上斗篷,虚扶着他离开了。
南宫离一回到寝殿,就被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娇俏女子急切地拽上了床榻。她一把拉下金钩,床帷立刻落了下来,将两人的身形隐没其中。
四周的宫人露出了鄙夷之色,但还是垂下头,默默地都退了出去,将殿门合上。
“大白日的便如此折腾咱们殿下的身子,真是个妖女。”
几名宫女恨恨道。
“那又如何,等过几日殿下兴致过了,咱们再好好收拾她。区区一名舞姬,以色侍人罢了,难道还比得上咱们这些正经人家出身的女子?”
珍珠不甘地盯着殿门,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宫人们在门外讨论着,寝宫内却是一片平和,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香艳场面。
“怎么样?”
林思思端坐在床榻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南宫离斜倚在靠枕上,一手托着下巴,活生生一幅病弱美人卧榻图。
“自然是成了。”
林思思一听,心情好了不少。
那误打误撞的一夜,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情况,就被萧昀蛊惑个彻底。
本想事后再问个清楚,结果……
真是不知道萧昀吃错了什么药,她要是再跑得慢一点,估计得给她操办后事了。
气得她连生子丸都忘了吃,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想要什么?”她问南宫离。
这厮做事绝对是有目的的,面对这样狡猾的狐狸,她也不想猜来猜去,不如直白地发问。
“我要你。”南宫离眯了眯眼。
“说人话。”林思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已是我宫中的人了,难道还旧主难忘?”
“什么旧主?”林思思装傻。
“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摄政王府的医女,林思思。”
南宫离直接摊牌了。
“我要你的医术。”
林思思想了想,对于一个身子弱的皇子来说,最渴望的当然是一具健康的身体,这很合理。
南宫离可不像表面上的如此不争不抢,若不是顾虑身体的原因,林思思觉得他一定不甘屈居三皇子手下。
作为交换条件,林思思让他想办法让自己给公主的新驸马看诊,也可以顺便验证她的医术。
她听说这位未来驸马爷身份神秘,之前发烧昏迷,公主专门开辟了寝宫给他养伤,与那夜的萧昀的情况倒是有些相符合,自己好借机查证。
“那就明日过去吧。”林思思想了想,时间就是金钱。
“你倒是积极。”
南宫离慵懒地掀了掀眼皮。
……
第二日一早,林思思跟随南宫离出了门。她今日换了一套水蓝色素色衣裙,戴着面纱,倒是一副清冷女医的做派。
两人来到了一处寝宫门前,南宫离在她耳边小声叮嘱道:“你好歹是我宫中的人,待会注意点分寸,别像对我一样,也对着人家驸马动手动脚,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林思思:……
不一会儿,有宫人过来通传。
穿过重重珠帘,两人入了内殿。
林思思先是跪下行礼,再一抬头,便一眼看到了座上的男子。
他身量颀长,只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放在玄色衣袍上的手,苍白且冷沉。
看起来,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他的目光幽深,泛着寒光。视线俯视下来,犹如带了千斤的力量。
在那样陌生且疏离的目光下,林思思感觉自己犹如一只渺小的蚂蚁。
不对劲。
但她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林思思目光下移,顿住,停在了他的腰间。
除了手上的那枚玉扳指,萧昀从不喜在身上佩戴任何配饰。
只是此时,那腰带间挂着一只墨蓝色香囊,上面绣着一朵精致无比的芙蓉花。
这香囊出自谁之手,显而易见。
“这位便是五皇弟口中说的那位女神医?没想到年纪轻轻,医术便这般了得,这面纱下的模样想必也是一等一的好。”
坐在萧昀一旁的女子开口了,林思思看她的装扮,想必就是大公主南宫芙了。
她身上虽穿着华丽的宫装,身上的配饰却很少,妆容很淡,浅浅的柳眉显出几分温婉秀气。
她的话中语气没有过多起伏,林思思一时间不确定是在夸赞还是在讥讽。
“皇姐说笑了,她的样貌哪里能谈得上好。”
南宫离走过来,顺势挽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侧:“也就一手医术能拿得出手,臣弟才收留在身侧。”
林思思想发火,但一想他到底是为自己解了围,免于苦跪在地,就放弃了。
就在此时,林思思感受到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犹如刀锋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