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脸色一沉,看向南宫离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压迫之感。
“五皇子,现在可否让开?”
他下意识地用衣袖拢了拢,将怀中的林思思遮得更严实了。
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并不愿叫旁人窥见她半分。
一旁有眼色的侍从赶紧取来了宽大的斗篷,为其披上。
“这位是我宫中女医,并不是普通宫女。”
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温和有礼的南宫离,此时那双桃花眼眼底却含着薄冰,言语间并不客气。
“我背上如今也受了伤,正需要她。”萧昀顺势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他只觉得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绝对不能再放手。
两人僵持不下,周围的贵女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新驸马怀中抱的是哪家贵女,看那模样似乎宝贝得紧?”
“样貌看不清楚,不知怎的,就连我们五皇子也被迷了去。”
……
最后还是公主开口了:“五皇弟,你就把人借给阿昀两天吧。你放心,阿昀脾气很好的,不会为难这位小绿姑娘的。”
林思思嘴角一抽,一脸懵逼。
这公主……她都有点想娶回家了,这也贤惠过头了吧?
还有说萧昀脾气好……这到底是开了多少层滤镜啊?
南宫离忍了忍,远远看到了人群中的舅舅刘瑾,脸上一僵,只得默然让开。
离开之前,萧昀瞟了一眼一旁跪着的珍珠。
“五殿下,这可是你宫中的人?实在太过聒噪。”
南宫离愣了一下,他气归气,但经萧昀一提醒,便知道刚才的事一定和这珍珠脱不了干系。
“来人,将她拖下去掌嘴二十。”
珍珠立刻扑到南宫离脚边,哭着求饶。
南宫离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便被萧昀打断了。
萧昀摇摇头:“的确不妥。”
珍珠停止了哭泣,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芒,心中顿时一片喜悦。
这驸马爷难道看上她了?不然为何替她求情?
结果下一瞬便听见萧昀不带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五皇子还是太过心善。”
他转头淡淡吩咐道:“舌头拔了。”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便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阵寒气逼人。
“不要啊!殿下,驸马爷,奴婢错了!”珍珠一脸惊恐,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又连滚带爬地想去抓林思思的手:“小绿,你快救救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你最好的姐妹!”
林思思冷笑,珍珠这样一哭诉,好像一切还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装柔弱嘛,谁不会。
林思思立刻缩在萧昀怀中一边颤抖一边哭诉:“故意放野猫挠花我的脸,在我鞋底抹油后引我至水边,若不是驸马舍身相救,我这张脸早就被那些石块给毁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姐妹!”
哭归哭,条理清晰,在场的人一听便懂了:“原来是这个宫女放的野猫,害得我刚才差点也掉进水里。”
“容貌对女子何其重要……这算计也太恶毒了吧。”
“要我说只拔舌头还算轻的了,就连命都不该留!”
林思思还在萧昀怀里抖啊抖,卖力演戏,却被他误以为是在害怕。
他不耐烦地闭了闭眼,侍从立刻会意,堵住珍珠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
回到寝宫中,宫人分别为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随后萧云将她径直带到了后院的竹林深处。
此处有一汪清幽的冷泉,泉水冰凉。
林思思坐在泉水边的石台上磨蹭,却见萧昀还在原地未离开,不禁一脸疑惑。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萧昀一开口便惊为天人。
林思思尴尬地咳了两声:“您就这样看着?”
“怎么?我看不得?”
“……女子的脚只能给夫君看。”
林思思语气毕恭毕敬。
“你的意思是让我娶你?”
林思思一噎。
她哪里是那个意思?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萧昀并不是落水时唤她名字的那个萧昀,虽然只有眼神一瞬的变化,但她还是分得出来。
“驸马还是先去处理背上的伤口吧。”
他一身玄色衣袍,刚才又换了衣服,所以看不出他的伤口有多严重。
“等你为我整治。”萧昀气定神闲地坐着,脸色却有一点苍白。
林思思气笑了:“难道整个皇宫中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太医?”
“这伤因你而起,当然由你来诊治。”
林思思动了动嘴唇,却再没说出话来。
她赶紧乖乖脱了鞋袜,将裙摆掀至双膝,便见右腿小腿处高高肿了起来。
她急忙将腿浸入冰凉的泉水中,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
她抬头去看萧昀,发现他已经背对着她扭过头去。
泡了一会,林思思便随他回到殿内。
萧昀拿出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替她涂抹,容不得她拒绝。
他用锦被遮住她的脚,只露出小腿红肿的那一处。
他低着头,在她肿得如同猪蹄的小腿上打着圈按摩,十分细致耐心。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但掌心里生着薄茧。他抚过她的肌肤,指尖冰凉的药酒引起她一阵颤栗。
“萧昀。”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放肆。”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还在继续。
林思思大着胆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奴婢先替您查看伤口。”
萧昀没有拒绝。
他看着女子异常熟练地为他解开腰带,似乎这个动作做过无数遍,十分娴熟。
她靠近他的时候,鼻尖是淡淡的桃花香。
他的心底有什么飞速闪过,却又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