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瑶太能理解墨元明了,也清楚他有多痛苦。
想前世,她在得知裴家满门被害,得知母亲去世的真相时,也是这般痛苦的。
“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想到圣上几人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现在你要做的,是查到确凿的证据,为先帝报仇。”
墨元明没再说话,就那样抱着她。
裴初瑶安静的陪着他,有些心疼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从小他承受的太多了。
年幼丧父,十来岁失去了如父亲般宠爱他的皇兄,如今又得知皇兄是被狗皇帝几人害死的。
他真的太痛苦了。
良久过后。
墨元明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他拉着裴初瑶席地而坐,怔怔的望着远方的天空。
“我出生时,父皇已是不大好了。那时,朝政之事早由皇兄处理……”
他慢慢的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作为父皇最小的儿子,父皇又是那样的情况,生母的位份又不高,原本他的处境是很尴尬的,多亏皇兄愿意庇佑他。
有了皇兄的庇佑,他在皇宫的日子好过了起来,那些宫人也不敢随意欺辱他了。
但,父皇驾崩时,一并带走了母妃。
父皇的意思是,以防万一。
皇兄也是这样考虑的。
母妃及
其娘家因着他得皇兄庇佑,已是在暗地里猖狂起来了。
这两件事,导致他性情大变,从开朗的稚子变成了冷漠寡言的孩子。
当时,皇兄用了无数办法也没能扭转过来,便由着他去了,却也越发的宠爱他。
可谁知,宠爱他的皇兄被人害死了。
“在确定皇兄真是被圣上三人害死时,我就在想,假如当时我拿到圣旨时多想想,或者如往常那样耍赖不去,皇兄是不是不会被害?”
裴初瑶抿了抿唇,没选择欺骗他,“你比我清楚,即使你在上京城,也改变不了结局,甚至有可能你会被杀。”
“如此,你连给先帝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
到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何狗皇帝非要解决了楚湘王了,因为他谋害了先帝!
墨元明躺在地上,就那样望着天空,“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我就是有那么一丝缥缈的希望……”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倒流,回到皇兄被害之前,那样他就能保护皇兄,不让他被歹人害死了。
裴初瑶明白他的心结,劝道,“你要振作起来。若你颓废了,谁为先帝报仇?”
墨元明噌的坐了起来,满目恨意,“你说得对,我要振作,如此我才
能为皇兄报仇!”
“圣上,太后和景瑞王联手害死了先帝,我要让他们受尽痛苦和折磨而死,如此才对得起他们做的事。”
裴初瑶见他稍稍振作起来,安心了几分,“有一点我很疑惑,当初圣上几人在谋害先帝前,哪儿这么大本事弄走这么多朝臣,还不让大家怀疑的?”
墨元明也是有想到这点,他沉冷道,“我推测,这其中有他人的手笔。”
“圣上,太后和景瑞王是明面上的人。首先,即便皇兄生病时,大权也是牢牢掌控在他的手里的,禁军是直接听从他的调令的。”
裴初瑶回想着前世的种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线索。
“禁军统领还是同一个人吗?”
墨元明摇头,“在我皇兄驾崩后没多久,此人就致仕了,早已不知所踪,我怀疑他被害了。”
“先帝被害的事,极有可能他是参与者。若没他这个禁军统领的相帮,圣上几人是绝无可能这么快掌控皇宫的。”
裴初瑶想起一件事,“好像圣上继位后,朝臣换了一波,连一部分朝臣的家眷也先后出了岔子?”
她会想起来,是前世夏清歌随口跟她提过这事,说是狗皇帝在登基
后为了收拢大权解决了一部分人。
现在想想,这些被处理的人是有着大问题的。
她这样一说,墨元明也想起这件事了,立刻命庆安去查:“具体查查圣上登基后解决的人有哪些,还有哪些朝臣的家眷出了问题。”
庆安见状放心下来,他行了一礼就去办事了。
“当年,圣上几人要做到这么大的两件事,怕是少不了皇室宗亲的相帮。”裴初瑶猜测道。
墨元明眉头紧锁,“我甚至在想,大夏朝可能参与其中。”
裴初瑶大惊失色,“大夏朝想趁机搞事?”
墨元明沉沉点头,“这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这样,只有查了才知道,但多半大夏朝是有参与其中的。”
“有大夏朝在其中搞事,要调走那些忠臣就会容易很多了。”
裴初瑶听得脖颈发凉,她摸了摸脖颈,“如若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严重了,且咱们也不能这样收拾了圣上几人。”
墨元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他握紧双手,“我不会给大夏朝任何侵吞我大乾朝的机会的。”
裴初瑶捏了捏眉心,“现在咱们首要的,是查清楚圣上几人谋害先帝的罪证。”
“其余的,等咱们查清楚了再来处理
也不迟。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如何查到罪证?”
这点墨元明早就想好了,“从景瑞王那着手。”
裴初瑶示意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墨元明拉着她站起来,轻轻的给她拍灰,又拉着她往宁心院走。
“景瑞王的野心是登基,那他第一个敌人是谁?”
裴初瑶的话脱口而出,“圣上!”
墨元明嗯了声,“没人知道先帝是被圣上几人害死的。虽说现在出了裴家的事,可圣上的地位还是稳固的,景瑞王要想谋反成功很难。”
“除非,他抖出先帝被害的事,让众人得知先帝是被圣上害死的,如此他就能打着为先帝报仇的旗号谋反了。”
这下裴初瑶已然明白他的用意了,“可是,圣上和太后那也会有景瑞王参与的罪证……啊!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彻底内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