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颇为冷淡地亲热了一会儿。冷淡的是邹纪,扬瑕从邹纪兜里捯饬出来一个打火机,翻身农奴把歌唱,邹纪抿唇,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
扬瑕说话了:“哥哥怎么不怜惜怜惜我这么伤残人员?”
邹纪神色微动,轻声说道:“不要说话。”
……
……
扬瑕从大门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看见这竟然还是在医院,他在走廊快步小跑着,靠着走廊里最里的一处窗往下眺望,看见下面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人,家属、护士、医生等,在下面各种说着自己的话,扬瑕站在上面,听不清下面说的什么,隔音效果倒是很好,他心想。
不过,这里为什么多出这么个地方?
他看着邹纪已经穿戴整齐、旁若无人地走出来,等他走近了,才问道:“这个地方是医院给你腾出来的?”
邹纪:“不是。”
扬瑕咂舌,不禁脱口而出:“不是你还……不是……不是我还……”
他都替邹纪脸红,邹纪看他神色变化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是给你腾出来的。”
扬瑕:“……”
他沉默了一会,又多了一个疑问:“我刚才不是在那个什么吴大夫的诊断室吗?这会功夫,这……一二三……四楼,我刚才在二楼,你把我送回来的?”
邹纪:“嗯。”
扬瑕凑近他,眼睛里全是狐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邹纪面无表情道:“我还没和你算账。”
扬瑕无语凝噎,他咳嗽了几声,欲盖弥彰道:“刚才不是已经算完了吗?”
邹纪捏着他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带,沉声道:“那个不算。”
扬瑕急了:“啊?不算?那叫不算?邹纪,我看错你了!你……唔——你禽兽不如啊你——”
吻毕,邹纪冷声说道:“不准骂人。”
扬瑕:“……”
“我就骂了,”扬瑕清了清嗓子,瞪着邹纪道:“你现在满意了吗?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
在医院一楼,季厌看着表,靠着有栏杆的地方,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他奇怪地看向二楼紧闭的一扇门,奇了怪了,怎么还没出来?
这时候他手机发来一条消息。
“计划有变,孟政在数探上发贴让你交出扬瑕。”
季厌微微睁大眼睛,他刚接手到这个消息,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从栏杆上直起身,看向门口。
那为首的是个生面孔,看见季厌,直直地走过来,面上很恭敬,语气却充满威胁,对他说道:“久仰季公子大名,在下王程恩,是奉姜老爷子的话,前来和季公子商讨一些事宜。”
季厌看都不看他一眼,滑着手机,发现这件事真上热搜了,数探是各个大家族的圈子密集地,什么事情公开都在这里。
排名第一的热搜:十年前案子失踪儿童的破案者孟老被养子逼死
甚至前几个都和这个“养子”有关,“养子恩将仇报反将亲人逼死”,“十年前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厌心惊,扬家竟然也被扯了进来,大众舆论压力很大,一件假事可以在众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表演中说成真事,这不是玩笑。
王程恩被人忽视也不尴尬,只是一笑,继续重复刚才的话:“季公子,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坐下聊聊。”
季厌放下手机,看着来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说道:“行啊,那我来订地方吧。”
这家医院很奇怪,没有多少人驻足观看,依旧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但对当地人是一点也不奇怪,对于这些富人,他们是从来不看热闹,一旦听了不该听的,表现出一点感兴趣的苗头,就牵扯了因果,掉入了沼泽。
而且,医院里的人眼线复杂,自己人连自己人都认不清,是万万不敢有所举动了,误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
吴程恩摇摇头,笑道:“可以,但需要先对不住季公子了,商讨的这件事,也需要扬公子参与。”
他一口一个公子,看起来在奉承他,可谁不知道季厌年纪尤其小,他父亲做二把手时才二十出头,而他现在才十九岁,这个年纪,却已经成为了季家一把手,其手段可想而知,里面的血腥和暴力也让人心生敬畏。
可吴程恩竟然喊他季公子,若是比他高一阶,喊一喊无伤大雅,可他只是个递话的,这样未免会有看不起他、暗自嘲讽之意。
他能这样对待季厌,也可以窥见姜家对季家的态度了。
季厌沉下脸:“那你还是快去快回,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吴程恩微微一笑,后面的人会意直接绕过季厌上了二楼,吴程恩看着季厌,声音不大不小道:“就在那间,抓住他。”
季厌恹恹说道:“你们这么抓人,可曾把规则放在眼里?这件事我会管,吴先生,你惹到我了,你下场不会太好。”
吴程恩当做耳旁风,他可不相信这么小的年纪懂得什么,或许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伎俩,比如出卖自己,出卖灵魂,像季厌这样的人他见过了,做不久的,迟早季家败他手里。
不久,一个人走到吴程恩的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吴程恩脸色微变,皱着眉,突然地,他把脸转向季厌,笑容却消失了。
“季公子,我念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这么短的功夫,公子手段了得,把活人变没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姜家希望与季家合作,好好交流一番,希望季公子不要不识好歹。”
季厌依旧那副恹恹的神色:“注意你的用词,是你们姜家,不是你姜家,姜家与我家合作,关你吴某某何事?”
吴程恩被噎住了,他身后一个人不禁皱眉看着吴程恩,但也没说什么,吴程恩不能拿季厌如何,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他冷笑一声,直接带着几个人又离开了。
他离开后,1号走到他身边,脸上依旧洋溢着无忧无虑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容,走过来给季厌的头按摩,季厌打掉他的大手,呵斥了几句,说道:“人呢?”
1号摇摇头,无辜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