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皱着眉看她打出一手感情牌,内心毫无波澜,“婆母有些话儿媳不敢苟同。子嗣多未必是好事,
若是亲生兄弟几个日后为了继承家业争得头破血流,又或者细心教养却替旁人养了孩子,岂不才是真的罪过?”
“这……”侯老夫人脸色尴尬,没有联想到从前唯唯诺诺低眉顺目的儿媳竟然敢反驳自己的话,脸色难看下去。
“舅母……”韩云暖在一旁拽了拽侯老夫人的袖口。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做主便是。”侯老夫人忍着怒火,碍于自己外甥女还需要姜宁牵线,忍下了心中的不满。
目送侯老夫人一行人离开,姜宁将她的心思琢磨得透透的,不禁冷笑一声。
萧衍的自私自利原来是继承了他的母亲。
一个两个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也学会了忍气吞声,装聋作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转而想到韩云暖提到顾时年时眼底的眷恋和痴迷,姜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位名声远扬的大表哥还真是个男颜祸水!
啧啧感慨两声,姜宁靠在门边,对着即将到来的寿宴发愁。
她与那位外祖父几乎从未见过,也不知他的喜好,寿礼该送什么真是让人烦恼头疼。
院里几人还在各自忙各自的。
“阿絮阿芜阿玉,你们过来。”
姜宁将三人叫过来,打算集思广益。
“你们觉得,外祖父寿宴,我该送什么礼物好?”
“顾老太爷年纪大了,不如送些滋养身子的补品。”
阿絮最先提了意见,阿玉也紧随其后,道:“听闻顾老太爷身子健朗,不如送些民间的玩意儿供他解解闷。”
姜宁认真听着,注意到沉稳思索的阿芜,单独问了她的想法。
“阿芜,你可有主意了?”
阿芜点点头回话道:“夫人与老太爷许久未见,不如先去打探一番老太爷的喜好,寿辰嘛,什么礼物都有,但投其所好能符合老太爷心意的只怕不多。”
姜宁满意点头,对阿芜的稳重很是赞赏道:“既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阿芜去办,她若有需要,阿絮和阿玉要好好协助。”
三人一同应下。
刚吩咐完任务,院门又被人推开。
看着来势汹汹的卫姝,姜宁直接冷下脸,“你来做什么?”
卫姝扶了扶珠钗,帕子掩唇扫过院子里的人,在看到生面孔阿玉之时,得意地笑了笑。
“姐姐,我听闻姐姐从街口一个赌鬼手里买了一个丫鬟,特来问问。”
女人眼神嘲讽,上下扫视了一番阿玉,厌恶地用帕子捂住嘴道:
“一个赌鬼的女儿,来历不明。姐姐心肠也太软了,如今既然是我掌管侯府,那便要看管好侯府的每一个人。
来人,把她拖下去。”
卫姝朝着带来的人招手,看向姜宁笑容无害地解释道:
“姐姐恕罪,侯府容不下来历不明的人,万一她心怀不轨对侯府不利,这个责任妹妹可担不起。”
“退下!”姜宁冷眼看着上前的人,厉声呵斥道:“卫姝,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我院里处置我院里的人?
狐假虎威这个词没听过吗?拿着鸡毛就来我院里当令箭,你以为你是谁?
即便现在侯府是你掌管,但只要我还是侯府主母,我就是侯爷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你——“
姜宁冷哼,望向卫姝的眼里写满了不屑,道:“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通房,即便日后侯爷抬了你做姨娘,那我也永远压你一头!”
卫姝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想要打姜宁。
但姜宁像是早有预料,抢在她出手的瞬间就反手将她甩了出去,“少来惹我,否则下次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卫姝从地上起身,望着姜宁进屋的背影,脸黑得恨不得能滴出墨来。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捂着脸跑去找侯老夫人。
侯老夫人屋内,卫姝刚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老夫人,请您为我做主啊!”
侯老夫人眼皮跳了跳,沉下脸,心中不喜她的不稳重,但面上仍旧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卫姝拿着帕子跪在地上,掩唇哭泣道:“妾身愚钝,幸得老夫人赏识,亲自教导掌家事宜,
今日听闻夫人从街头买来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了婢女,特意前去询问。”
卫姝说到这里顿声,偏头故意露出被打的半边脸,然后泣不成声地接着道:
“却不成想,夫人嘲讽妾身身份,还用主母的身份打压妾身,甚至当众对妾身动手!”
卫姝哽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补充道:
“那个人来历不明,妾身只是担心她对侯府别有用心,这才亲自去夫人院里询问。
如今却被夫人当众辱骂责罚,只怕日后在府里也没法在下人们面前立足了!”
侯老夫人皱着眉听完,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道:“你确实愚笨,如此没出息!
一点儿小事就拿来我面前大做文章,殊不知这才是给你立威的好机会!”
卫姝遭到斥责,怨恨更深,面上却装得委屈,“妾身不懂,还请老夫人指教。”
侯老夫人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又想到平素高傲的姜宁,面色缓和了几分神色,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若是你,此刻便立刻去找姜宁赔礼道歉,将姿态放低,让府中人都看看,你是如何的守礼数。
若是她不接受,便是她这个主母不够大度。府中下人只会将矛头转向她,谁能多说你半句?”
“另外,她不是要添丫鬟吗?一个市井小民出身,能掀起多大风浪?满足她便是。
非但如此,你还可以借口为她添置丫鬟的名义,在她房中安插自己的眼线。
届时她房中有啥动静,你的人不就能时刻告知你,也省了……”
侯老夫人的话并未说全,但卫姝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