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上前拉着阿絮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放心吧阿絮姐姐,有我在,必然会如铜墙铁壁一般保护好夫人的!”
眼见着阿芜豪放地拍了拍胸脯子,放出豪言壮语,阿絮嗔笑瞪了她一眼,心口还残留着几分被自家夫人夸赞认可的心花怒放感。
“夫人,奴婢去看看阿玉收拾得怎么样了,近几日早晚温差大了许多,需要为夫人多带些厚点的衣服,奴婢得去亲自看看!”阿絮说完朝姜宁福了福身子,然后火急火燎地赶往房间。
姜宁失笑,起身将佛经收拾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看向站得笔直的阿芜,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开口:“你也去收拾一下东西,带劲装,时间紧迫,速度快些。”
阿芜恭敬应下,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
姜宁目送对方离开,微风拂过,吹起她散在肩头的发丝。
三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姜宁携阿芜来到后门的时候,远远便瞧见了背对着门口的颀长身影。
她加快了脚步,同时开口喊道:“大表兄久等了。”
顾时年回过头,意外地瞪圆了眼睛。“你?”
只见来人一头青丝高高束起,戴上男儿装扮的白玉冠,额前的碎发被全部收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眉眼藏锋,又是不曾见过的英气飒爽。
月牙白男装修身得体,腰间绣着花纹的腰封将少女纤细的眼神勾勒得更加立体。
垂下的香囊似乎装满了细碎的药材残渣。
黑色长靴上绣着墨色竹柏,亭亭玉立。
顾时年震惊地瞧着面前俊俏的小少年,终于回过神,摇头自嘲地打趣道:“表妹,你这身装扮到是有趣,若是此时咱们在街上相遇,你此番摸样,我是断不敢相认的。”
姜宁把玩着腰间的香囊,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犹如初升的太阳,轻轻地洒在周围一切之上,仿佛世间的一切忧虑都被瞬间融化了似得。
“表兄方才的话提醒了我,军中男子众多,我以女儿身身份前去未免放不开手脚,倒不如扮成男儿郎来的方便。”
顾时年赞赏地点头,语气揶揄道:“想不到你这小身板平日里看着弱不禁风的,穿着男装竟也不逊色,还真有翩翩公子的风范了!
去了军营,我也不能一口一口表妹唤你了,不然岂非让你精心装扮的漏了馅,我便唤你做‘阿宁’,如何?”
姜宁昂头,一派驰骋沙场地少年郎做派,朝着顾时年抱歉行礼道:“年兄有礼了。”
顾时年瞧着她这副小少年摸样,忍不住笑着回应道:“宁兄请。”
夜幕降临,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开始变得冷清幽静,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淡淡地银色光泽。
姜宁和顾时年乘坐马车抵达军营外时,几天几夜忙的脚不沾地的顾时烨提前得了消息,特意抽出空在门口等着来人。
马车摇摇晃晃出现,门口的守卫得了命令,确认身份后放行。
“到了,阿宁表……宁兄下车吧。”顾时年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马车旁,替姜宁掀开帘子。
等候已久的顾时烨走上前来,正要开口,听到顾时年的称呼不禁微怔,正奇怪对方海带了何人同行,下一秒马车内就钻出来一个面容英俊的小少年。
多日的劳累让他此刻眼底积满了乌青,这会儿瞧见少年陌生又无故熟悉的面容,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位是?”
等到“少年”走近些,顾时烨这才认出来,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眼睛。
“阿宁表妹,瞧瞧我这几日不见都认不出来了你了。”
姜宁轻笑,注意到少年眼底的乌青,猜测军营疫情严重,他近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烨表兄。”
顾时烨拍了拍姜宁的肩,惊奇地打量着,终日紧绷的神经难得有了片刻的放松。
“想不到你这小姑娘女扮男装如此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若你是男儿身,必定比大哥还招京城少女喜爱。”
顾时年和他碰了碰拳,抱着胳膊挑了挑眉道:“阿宁这身男装可比你顺眼得多。”
两兄弟对视一眼,哄笑开来。
驱散了几分军营里紧张焦灼的气氛。
姜宁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里面来回巡视的将士,眉头微皱道:“烨表兄,如今军中情况如何了?”
顾时烨收敛了几分笑意,漆黑的眸光中染上凝重,“算不得乐观,那日我听了你的话来军营仔细盘查,这才发现有三分之二的将士都有了感染症状。”
姜宁闻言,心中一紧。
如此说来情况确实紧急。
她紧绷着小脸儿,黛眉微蹙道:“那我们快去看看患病将士的情况吧,我也正好可以看看他们感染的情况,再对症安排药饮。”
顾时烨脸色有片刻的僵硬,微微走神。
顾时年察觉道他的异样,不着痕迹地撞了撞顾时烨的肩膀,然后宽慰道:
“此事先不急,三皇子带了宫中太医来,这会儿那些太医正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呢。”
听到陆砚辞也在,姜宁了然,心中的担忧逐渐放下,偏头朝着顾时烨开口道:
“那烨表兄现代我去住处吧,另外,军营人多嘴杂,往后为了方便你便同大表兄一样,称呼我为宁兄吧,我喊你烨兄”
此话一出,顾时烨眼神更加怪异。
姜宁挑眉,疑狐地看了一眼军营,轻声询问道:“怎么了?不妥吗?”
顾时烨捏着指骨,眼神晦涩地开口道:“三皇子殿下听闻你今日前来,特意让我告诉你,你到军营之后先去找他。”
“找他?”姜宁愣神,不解地看向军营,“殿下可有说何事?”
顾时烨摇头,有些担忧地回应道:“他贵为皇子,找你又岂会同我说明原因。”
“也是。”姜宁讪笑,心中思索陆砚辞找自己的原因。
脑海里骤然蹦出上次拜托他之事。
漆黑漂亮的眼睛倏地一亮。
莫非,是扣下的船只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