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姜宁看着面前高挑颀长的身影,轻眨了下眼,本打算福身行礼,却又想到自己的男儿装扮,改为了拱手抱拳。
“你……”
陆砚辞意外地挑眉,凤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眼前的“少年”身着白色暗纹男衫,俊朗贵气,肤白貌美,五官精致深邃,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眉峰加粗,勾勒出几分英气。
刻有花纹的白玉冠将青丝束成马尾,发梢仿佛浸了生命一般,意气风发。
暗纹腰带将本就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更加轮廓分明,仿佛一只手便能牢牢握住。
陆砚辞眸光微暗,克制地捏了捏指骨。
“第一眼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俊俏小公子误入军营,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夫人。”
青年微微俯身靠近,灼热的呼吸洒在少女脸上。
最后两个字仿佛含在了舌尖,烧得滚烫。
姜宁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洒着呼吸的脸颊隐隐发烫,抿唇解释。
“军营人多口杂,加之都是男子,我想着装扮成男子会方便些。”
陆砚辞直起身,宽厚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下,宛若在表扬一只懂事的猫儿,嗓音慵懒缱绻。
“夫人做的不错。”
被触碰到的少女身子有片刻的僵硬,盈盈的眸子里快而浅的划过一抹抗拒。
长睫阖下,姜宁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我既是以男子身份示人,殿下也可以改个称呼,叫我名字便是。”
停在空中的手骤然失去少女发顶柔软的触感,愣了一瞬。
凭借身高优势,只需稍稍低头,便能将少女眼中掠过的情绪尽收眼底。
骨节分明的指头微绻,陆砚辞微挑了下眉,淡定收回手负于身后,颀长的身形笔直,眸光晦涩。
“你几位兄长唤你什么?”
姜宁露出不解,微皱了下眉,如实回答道:“只去了能辨认身份的称呼。”
青年薄唇轻启,负于身后的手慢条斯理轻点着空气,花瓣般的唇间缓缓吐出两个字——
“宁兄?”
低哑的嗓音透着几分淡淡的蛊,微微上扬的声线仿佛情人之间交颈而卧时的呢喃细语。
或许是二人离的近,姜宁甚至能闻见青年身上传来的松竹香气。
陆砚辞只能看见,少女薄如蝶翼的长睫颤了颤,露出那双明珠般漂亮的眼睛,下一秒,肉眼可见的惊慌泄了出来。
“怎么?”
“殿下唤我姜宁即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陆砚辞微微沉下眸子,余光留意到少女紧绷着的小脸儿和耳尖淡淡的很是可爱的一抹粉色,指节微绻,舌尖意味深长地抵了抵牙关。
“先进来吧。”
白皙如玉的手挑起帐篷帘子,乌黑高大的阴影落下。
愈发趁得站在面前的少女娇小可人。
姜宁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抬步走进了帐篷。
却对眼前的场景稍稍意外。
本以为他如今荣升三皇子,又深受陛下宠爱,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
却不想他的营帐竟如此普通简陋。
一张木床,一个桌子,还有一个挂衣服的木桩,除此以外再无长物。
“先坐吧。”陆砚辞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抬手示意她坐下,慢条斯理替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多谢殿下。”姜宁轻轻颔首,将茶放在一旁,想着外祖父说的话,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开口道:“殿下,军中疫情如何了?”
看着男子漆黑的眸中露出意外,姜宁连忙解释道:“我初到军营,还未来得及询问烨表兄军中情况。”
陆砚辞微微挑眉,白皙指头把玩着手中茶杯,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长道:“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先问失踪那批物资的消息……”
青年长睫微垂,俊美的侧颜在光影下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宛如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得不似俗人。
“你这位烨表兄英勇睿智,反应迅速,前几日军营刚发现有感染者,立刻便搭建营帐增派守卫隔离,很好的阻止了疫症蔓延。”
看了一眼少女清亮的眸子,陆砚辞喉结微微滚动,垂眸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补充道:
“父皇收到顾将军的奏折后,立刻派我负责此事,同时还调派了太医署的二十名太医随行,此时他们正在为将士们诊治,情况尚未可知。”
姜宁仔细听着,想到自己寻找师父的事,敛着情绪。
只希望能早日找到师父,无论是瘟疫还是二舅母,只要师父出手,必然行之有效。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指腹发白,陆砚辞敲了敲桌子,眸光潋滟的眼睛倏地凑近。
“宁兄在想什么?”
距离近得仿佛能呼吸都快要交缠在一起。
姜宁后背僵着,即使是被吓到,眸子依旧漂亮得好似明珠,微光盈盈,印出闯进来的人影。
陆砚辞只觉得喉咙一阵干燥,克制地敛下眸子直起身子,根根分明的白皙指头捏着茶杯,启唇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道:“可是在犯愁那批物资?”
姜宁回过神,想到方才如此近的距离,长睫宛如受惊的蝶翼,轻轻颤了颤,温吞的嗓音竟有几分可爱的绵软。
“此时军中疫症是大事,别的事可先放一放。”
姜宁说到这里噤声,抬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道:“不过,若是三殿下已有线索,愿意与在下分享的话,在下也是愿意洗耳恭听的。”
语毕,姜宁抬头正对上了陆砚辞看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帐篷内气氛变得怪异,姜宁率先察觉不妥,收回视线,语气轻柔地询问道:“所以三殿下是已经有了线索了吗?”
陆砚辞瞧着她这副乖软模样,心里好像躲进了一只猫儿,一直挠得他心痒。
久不见其回应,姜宁疑惑地歪了下脑袋,黑葡萄似的眸子从长睫底下显露出来。
“咳咳,”陆砚辞掩唇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