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东西就上啊,费什么话,快点上菜然后闪人,别当误我们弟兄说话。”
李意成挥了挥手,态度很随和却也是不怎么待见酒保的这幅样子。
那酒保看样子是认识李意成的,对李意成的态度也不为意,忙不迭的擦抺桌案,又提来水壶茶碗。
为他二人冲泡茶水,然后便站在楼梯口大声唱菜名。
二楼李爷请客二位,素八件,晕八件酱鸡腊肉,上好的牛肉切二斤,花雕美酒状元红。
“别,别,小二哥,我们就两人,吃不了那么多,有二盘菜一壶酒足矣。”
占浩一听那酒保报菜名,吓了一跳,这那是两个人能吃得了的。
李意成拉他坐下,笑着说:“咱们说咱们的,别管他,这酒楼是我干活的东家王锁子开的,不用咱掏钱”。
李意成说着掏出烟袋挖了一锅烟,拿出烟火媒子,迎风一晃,那火媒子上起了火苗,他用火媒子点着火,深深的抽了一口。
这家酒店唤着聚仙酒楼,在聚仙镇上也算是数得着的大酒楼,老板是镇上的大富户,人称山西王的王锁子。
据说王家在山西那可是一个大姓,家族中人都擅经商,银子堆满了楼房,他们也是四处去寻找商机。
洪武年间,中原饱受战火,人口凋零,洪武帝下旨让山西人东迁,王家的先辈从大槐树下起程,来到了聚仙镇的边上,带来的是一盘小石磨。
用小石磨磨豆腐,不仅养了一家老小,更是让王家后辈出了很多的人材。
而王锁子便是其中的姣姣者,他聪明锐智,洞察力很强,很善于观察,探索出商机。
所以当初以很便宜的价格盘下聚仙酒楼,而后经营有方,现在不光有酒楼,更有制炮的铜坊,印画的纸坊,染坊,还开着一个镇上最大的香铺。
李意成虽然不过是王锁子印坊的一个大领作,但是王锁子对他那是另眼相看,曾带着他到过聚仙酒楼,当众宣布说:无论何时,李大班都是酒楼的贵客,所有费用均由他负责。
正是因为如此,那酒保见了李意成才如此恭敬。
不过,李意成从那以后,也不曾来过这里,他是一个很检点的人,不会为口腹之欲来蹭吃蹭喝招烦。
今天碰到了占浩,他是真的高兴,说啥也要和兄弟喝上二杯,好好唠唠。
其实李天意成本不是聚仙镇的人,只因家乡遭了灾,他是逃荒来到这里。
一路上跟着人群逃荒,父母都因饥饿而死,他那年到了镇上的时候,正是大年三十,也是下了好大的雪,他饥饿交加昏倒在曹炳荣的画门贴铺子门前。
那时曹炳荣,也就是占浩爹爹在镇上开着一间大的门神铺子,每天来铺子里买画的人是络逸不绝。
就是到了年三十,还下着大雪,还有客人光顾。
那时的占浩还小,并不知道这些,不过后来常听父亲说起。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事太过稀奇,所以才让曹炳荣念念不忘。
那天曹炳荣送走客人,转回倒看到他倒在那里,急忙将他抬进屋救护。
这才让李意成得了一条活命,救活以后问他家乡住址,李意成是放声大哭,向曹炳荣说了自己的所遭所遇。
曹炳荣很是同情他,就安排他留下,在店里学印门神,也正是如此,才让李意成讨得了活命。
因此他对师傅有着很深的感情,而对师傅的这些孩子,更是有很深的感情。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小,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师傅并不让他干重活,很多时候也就是带着占浩他们玩。
所以,李意成和占浩的感情也是不一般。
今天见到师弟,真如同久别的朋友一般,拉着占浩到了酒楼说啥也要喝几杯。人常言,人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此时已过了饭点,酒楼上的客人并不多,只有稀簌几个人,大家边吃边聊。
说起当下的时局无不忧愁,这时就听靠窗一桌上,有个盘着大辫子的人说:“娘的,今刚宰了头猪,还没卖官差就来了,说要加证人头税,每人三十文,妈妈的,刚说外个没有,这帮黑孙抬着猪就走。
一点情面都不留,实在没法,只得东拚西凑,交了钱又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才给放下,卖完了一算账,除去本还欠一大笔,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占浩听他倒苦水,抬头看时认出那是镇上的屠户朱老七,因起杀猪手法快准狠,人称快刀七。
他以杀猪为生,为人爽快,性情直爽,说话快人快语,从不会藏着掖着,那活也做的朗利,又因为排行在七,因此落下这个浑号。
“唉,你知足吧,能给你还说啥,前几天在我们那因为少交一文钱,老张头被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唉,”卖豆腐的张老实说着也不停地叹息。
他们忙了大半天,也是趁这会闲,到酒楼喝杯酒暖暖身子。
“这帮官老爷只会在咱们老百姓这耍的威风,对洋人却是赔钱又割地”又有人说: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小心祸从口出,吃饭,吃饭。”
酒楼孙掌柜笑容可掬地让着走上前来劝大家说。
李意成倒了一杯酒,递给占浩,他看占浩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心的问:“兄弟,你怎么了,我看你有心事。”
“师兄,我听人家说如今收税的事,我有些担心家里,你弟妹没经由过事,三孩子还小,我,我想赶紧回家。”
占浩说着站了起来,快刀七的话越发让他坐不住了。
他担心家里会出什么事。
“唉,师弟,安心喝酒,如今虽然税重些,官老爷也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咱镇上的官我不认只几个,不妨事的。咱先满上一个。”
李意成拉占浩坐下,这会占浩虽然心急,却也是无可奈何,更关键的是,他可是真饿啊。
刚才提着劲还不觉得什么,这会一见到桌子上丰盛的菜品,占浩的肚子咕咕噜噜更是叫个不停。
“从下吧,好师弟,咱哥俩可是有些年没见过面了,快坐下,走一个,说说你现在干什么,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