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一路走一路感叹,她从未想过李闯会因为一点私仇,闹成眼下的局面,以往每到一地。
老百姓都是夹道欢迎,而如今他们每到一地,老百姓避之如瘟疫,找上半天也难见一人。
为此她是忧心如焚,心中难免埋怨,心中想到,李闯真是大意,岂不闻水能载舟,也能腹舟,打天下收的是人心,众归心才能成就大业,李闯这是闯下了大祸了啊。
她虽然不是他亲娘,可李闯也是她一手带大的,看着他犯下如此过错,老人家心痛如斯,于是,她便一路走一路上遇到能帮的人,就一定要帮。
好歹也要收拢一点人心,要不然人心尽失,岂能安坐天下。
她们比李闯的头军晚了一些,过了渡口随大军直奔聚仙镇而去。
而聚仙镇的守军一见李闯的人马突破了后赵渡口,立刻带军弃镇撒回了宋城,把个宋城南大门扔给了李闯。
这下李闯是兵不血刃得下了聚仙镇,便聚合人马,稍做修整要围困宋城。
也就是在这时,老营人马赶到,老太太见了李闯,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在屠杀百姓,要想得天下,必先得人心,方能安天下。
可是现在的李闯已经是今非昔比,如今他的队伍正值盛时,攻城掠地,打得朝庭的人马屁滚尿流,毫无招架之力。
他也正筹褚满志,准备攻下京城登基称帝,那里肯听老乳母的言语。
他对老人家明里恭恭敬敬,实在是厌烦至极,正想找个理由打发她远远的,不要烦自己才好。
这个时候,追赶孙德文的小头目跑回来交令,说那孙德文逃进老林子后无端的消失了。
这让李闯很是不爽,又听到说那老林子边上有一片庄院,有那么一百多间房子的样子。
他便问那孙德文会不会躲藏在那些房子里面,小头目说他们已经仔细搜过,并没有的发现可以躲藏人的地方。所以没有搜到。
李闯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同时他也心生一计,心中想到那院子里的房子那么多,自己何不把老营和伤员安排在那里修养。
如此以来,那庄园住进去那么多人,就算是找不到孙德文也能困死他。
于是,他便与乳母说明了情况,告诉老人家,那个庄院是八仙之一的曹国舅家的府宅,把老营人马安排在那里。
为大伙疗伤治病肯定是事半功倍,那可是神仙府第,自然条件肯定比其他地方强。
再就是,他让老人家注意庄院中的情况,可不能让坏人搞破坏。
就这样,闯兵老营带着受伤的将士住进了老太太的家里,那闯兵老营中有一个医道高明的神医,唤作安道全医术极其高明,见到老太太,一眼就看出她患有眼疾,当下便与她调配药水治疗。
同时也把老太太留在了前院,和老乳娘一块起居,把个老人家急得团团转。她想要去给孙德文送点东西也不能。
再说那孙德文从洞口一跃跳下,心中害怕洞底有尖锐之物,他伸展双臂没有触碰到任何物体,只得收拢双臂,屈膝抱成一团,向着洞底坠去。
只听得扑通通,咔嚓嚓一阵响动,他打了几个滚,停在了洞底,洞底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触手所及之处,都是些骨骨伦伦的东西,有大有小,有些如同人头的大小,也有的像人胳膊腿般粗细。
孙德文连连叫苦,心中想着,莫不是自己中了那老太婆的道,这里不是什么菜窖,而是一个杀人的屠场。
他常听人说,这一带老林子里有黑店,将过往客人杀死,肥肉炼油,瘦牛当作牛肉卖。
而今看来,这老太婆正是这样的人,他还曾听人说道:“人肉性热,常吃人肉的人多患眼疾,看那老太婆的双眼红肿,视力极差,孙德文严重怀疑老太太是别有用心,那里还想着老太太的一片好心。”
他伸手摸向洞壁,想要爬上去,但是洞壁很是光滑,而且两侧相距又很远,他伸开双臂并不能触碰到洞壁。
心中更加的慌乱,欲要大喊救命,又怕引来闯兵,自己只怕是再难逃出生天。
孙德方战战兢兢的在菜窖里摸索,地窖里出奇的安静,慢慢的他的内心恐惧愈发的加重,一个不留福神,脚下一绊,把他绊得趴在了那堆园骨轮墩的东西上。
紧张得他张开大口,一下子咬住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顿时,一股甘甜的蒙昧无知薯汁流进了他的口腔。
些时他才知道,这堆大大小小的东西,却原来是一堆白薯,他拿起来就啃,很不错的食物,甘甜美味。简直是太好吃了。
这个晚上孙德文啃了一大块的白薯,说坐在白薯堆里睡着了,他很累,打了这么多天的仗,不仅身体疲乏,心也更累,一旦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身体松懈了下来,心中也就困意萌生,
怎么能不瞌睡,而且此时正值晚秋,天气是不热不冷,人自然也就更加的感到更加的疲累。
他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看见上面有点点阳光从缝隙里抛洒下来。
孙德文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起这个地窖,这才看到这里果然是个菜窖。
里面堆放着白薯,萝卜,还有些粮食。他所在的地方正堆放着一堆地白薯,这一发现让孙德文不觉得脸上发烫。
好在这些只有他知道,并没有讲说出去。他不自觉得对老人家产生了感激之情。
此时,却听到院子里人喊马嘶,脚步声杂踏不息,好像是有很多人在院子内外走动一般。
孙德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坐在地窖里,一动也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有了响声,引起地上人的注意。
每当饿了,他便啃上几口白薯,口渴了,也是咬上几口。
这人吃白薯多了,肚子里难免不舒服,屁多了起来,也有些内急,想要出恭。
孙德文自来是个很干净的人,他不可能在这么个小空间里解决生理循环问题。
四下张望,他决定把靠近里面的那个地方清理出来,最好再往里挖上一些,也好方便解决。
说干就干,他拔掉自己头上的铜发簪,那发簪一端扁平,一端尖锐,好似一把小匕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