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冶离去后,虞沛白拿着丫鬟们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寝衣走到屏风后换好,打算洗漱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以此来缓解这一整天所积攒的劳累。
可把屋子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盛热水的木桶,只有半盆子凉水放在盆架上。
许是平日里用热水时,吩咐门口候着的丫鬟取来便是,但今日丫鬟们已被萧冶尽数遣退,加之如今刚刚入秋,太阳下山后气温就降得厉害,用那盆凉水洗漱,怕是会给她这不堪一击的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
而且之前吃了些点心,现下又有些渴了,要是睡前能喝口热水便最好了,胃也能舒服些。
前一世,虞沛白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是卷王,熬夜、饮食不规律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年纪轻轻就将身体透支严重,后来更是确诊了胃癌。
有了这重获新生的机会,她自然是要好好把握,注重养生,为自己的健康身体打造一个良好的基础。
那就从喝热水开始吧,不过现在得想个办法弄点儿热水才行。
打定主意,虞沛白环视了一周,顺手将方才脱下的喜服披在背后当外套,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边,将耳朵贴近门缝仔细听了一会儿。
确认门外没人后,她才轻轻推开房门。
夜色已深,初秋的夜晚虽然没有风,但是仍然让虞沛白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虞沛白转身轻轻关上门,拢了拢披在寝衣外的大红喜服,在院落中判明了方向后,轻步向着厢房旁的一间小屋子走去。
也不知那位世子爷去的是哪一间厢房。虞沛白难得地想起了把卧房留给她一个人的萧冶。
安国侯府位于璃京边缘,因此占地极广,府里号称三湖六院十二阁,甚至有传璃京周围的云阳山也被纳入。
虞沛白现在住的就是世子萧冶素日里住的秋桐院,秋桐院有一间正房,左右各有一间厢房,院落中央有一株长得极为茂盛的梧桐树,此时已是初秋,偶有泛黄的梧桐叶落在院子的青石地板上。
月色下,虞沛白拎起寝衣裙摆,踮着脚尖,犹如一只机敏的小猫,小心的避开落叶,朝着厢房旁边的小厨房悄声走去。
“吱呀——”
小厨房的门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已经非常小心推门的虞沛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发现厢房并没有任何动静后,才松了口气。
进到厨房里,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虞沛白发现这间小厨房里的物件儿还挺齐全。
灶台上有两个灶眼,其中一个灶眼上有一口大锅,锅里满满一大锅水,还在冒着热气,刚好可以打些回去用。
另一个灶眼上是一口小一点的铁锅,揭开厚重的锅盖,里面放着一个陶盆,还有小半盆剩饭。
看到米饭,虞沛白下意识抚了抚饿了一整天的肚子,转头看向炉灶。
炉灶里都留有火种,让这间小小的厨房比外面要暖和不少。
边上摆着几个瓶瓶罐罐,虞沛白拿起来闻了闻,是些盐巴、辣椒调料之类的,种类还挺齐全。
墙上挂着两个菜篮子,里边放有各种瓜果蔬菜。
还有一个菜篮子被吊在半空,虞沛白踮起脚,伸手小心的取下来放在地上,揭开盖着篮子的粗布,里面居然躺着十来个白生生圆滚滚的鸡蛋。
想必这样将篮子吊起来可以避免让鸡蛋被老鼠偷吃吧,虞沛白心想。
“你在找什么?”清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骤然间听到男人的声音,蹲在地上的虞沛白犹如偷吃鱼干儿的小猫被抓了个现行,好悬没吓得一脚踹翻身前的鸡蛋篮子。
她猛地回过头,只见萧冶双手环抱,斜靠在门框上,因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世子爷,您还没睡啊?”
“不明显吗?”萧冶微挑眉梢,难得有些话多地反问了一句。
说完,连他自己都颇为意外。
萧冶早就听见了隔壁小厨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本以为是猫抓老鼠之类弄出来的,不过借着月光,发现厨房里面有人影,便过来查看。
不曾想把她逮了个正着。
虞沛白仰面朝着萧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尽可能地想要缓解场面的尴尬。
“世子爷莫不是肚子饿了也来厨房寻些吃食?正巧这里有些鸡蛋,我给世子爷炒个蛋炒饭?”
蛋炒饭?
萧冶以前尝过,与名字一样平平无奇,不过是将饭与鸡蛋炒在一起,非但味道寡淡无味,而且饭将鸡蛋粘成一坨,只是看着便没了食欲,白白浪费了食材。
“不必。”淡声地扔下两个字后,萧冶便转身回了厢房。
听见意料之中的回答,虞沛白自然是不意外的。
她明显地感觉得到,这位世子爷似乎对自己有些抵触。
不过此时想起蛋炒饭,腹中有些饥饿的虞沛白便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
她一天未曾用饭,傍晚在新房里等着的时候,虽说吃了些点心,不过并不当饱,况且当时担心不消化,也没多吃。
虞沛白站起身,拿出三个鸡蛋后又将篮子吊回了原处。
“咔哒——”
厢房通往小厨房的木门被推开,方才已经离去的萧冶居然又回到了小厨房。
在虞沛白惊讶的目光中,萧冶将手里拿的烛台放在了灶台上,用火折子点着后,温暖的烛光将这一方小天地照亮。
做完这一切,萧冶靠在门框上,明亮的眸子里面烛火跳动,默默注视着虞沛白的举动。
虞沛白对着萧冶轻轻一笑,满屋子的烛光似乎更亮了。
只见她将装剩饭的陶盆从锅底取出,拿出一个鸡蛋在盆沿敲出一道裂缝,单手指尖微微一撑,蛋清裹挟着蛋黄便滑入盆中,虞沛白将鸡蛋与剩饭搅拌均匀,此时每一颗饭粒都被包裹上一层蛋液。
接着又把炉灶里的火种挑开,塞进了一把干柴,看着火苗慢慢燃起来后,从一个罐子里挖出一小块奶白色的猪油放进锅里,不多时,油脂化成一汪清亮透明的液体,锅里飘来一股浓郁的油香。
虞沛白见锅热油熟,便把剩下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