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瞬,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就高声叫四喜告诉安顺,她想要回去了,不逛街了,也不打算去戏园子了,那那都不去了。
她很累了。
安顺也没多话,调转了车头,就往回走了。
只有四喜有些失落,她是想要在街上玩玩的,以前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出来玩了,姑娘又没了兴致,还真是难伺候的主呢。
海棠看见何妈打了一下,噘着嘴的四喜,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拉住了四喜。
“日后有的你玩呢,今日我是真的没了兴致了。先回去了,改日一定带你去余庆楼,那里的烧鹅,可是京城的头一份呢。”海棠安抚的摸了摸四喜的头.
终究她才十四五岁的模样,还是个孩子嘛。可是海棠忽略了,自己也比四喜大不了多少。
“姑娘可别净惯着她。”何妈笑着说着,却是看着海棠,眼里满是感激。
姑娘这是没拿自己孩子当外人,她怎么能不感激呢?
“我们还小呢。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在戏班子学戏呢。师傅会打我们,可是师娘就会惯着我们,偷摸的给我们拿些糖果子吃。”海棠浅笑着,轻灵的眉眼里,满是笑意。
那些年,她就是在师傅的棍棒下长大的。但是也不能说师傅不疼他们,只是那种疼法,一般人难以接受。
若不然这一次,她被送走,先是师傅不愿意,和班主置了气,甚至被气病倒,直到戏园子被封。
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背着师傅答应了,去将军府的。
已经这样了,还坚持什么?坚持着让戏园子里的老少爷们,都为她而死么?
“姑娘,怎么哭了?是不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了?”四喜还是年纪小,不大懂的那么多的事故,看着海棠脸上的泪,竟被吓了一跳。
“四喜,快拿了姑娘的帕子来,给姑娘擦擦脸。知道的是姑娘伤感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娘俩,欺负了姑娘了。”何妈很紧张的,看了看马车前面。
幸而这后面是个车厢,挡住了赶车的安顺的视线,不然看着姑娘哭了,还不得跟他们急啊。
“何妈,您说什么呢?”海棠被逗笑了,抬手拿过了四喜手里的洋帕子,擦着脸,白了一眼何妈。
“这就是了,本来出来玩是好事,可是姑娘您一哭,真真的是让人胡思乱想的。”何妈没笑,只是看着海棠,心里怜惜。
这孩子比四喜大不了几岁,却是比四喜那孩子要老成很多,显然是经历的太多呢。
“何妈,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心里难免多愁伤感,您别见怪。”海棠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妈没有别的用意,只是看着她难过,有些担心罢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何妈的眼神是干净的,不似很多上年纪的女人,眼眸浑浊,令人不喜 。
“姑娘是把我们当了自己人,才会这样的,不然姑娘有了顾及,也不会在我们面前,不掩饰自己了。”何妈很能够体谅海棠,伸手想要安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按了按她的手背。
“何妈真好。”海棠流露出了小女儿的样子,攀住了何妈的手臂。
看的何妈和四喜都愣了愣,四喜还是小,先笑的一脸的欢喜,何妈却是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转天,海棠正在屋里看书,那是一本新时尚的杂志,是安顺找来的,市面上少有。
杂志上都是些新鲜事物,就连词语都是那么的新奇。
没想到正看的高兴呢,何妈来了,说是门外头有个女人找来了,说是将军府的人,要她出去见客呢。
海棠放下了书,锁紧了眉头看着何妈。将军府来人?她和将军府没有任何关联啊。更何况,少将军出征,人尽皆知,而她这些日子,也听到了不少传言,说是她被少将军包养了。
海棠不是不生气,而是不能生气。
她很清楚,少将军把她安置在这里,就是要避开将军府,不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她托付给将军府,而是另辟别院呢?
井儿胡同说白了,也不是个富贵的地方,住得人也多是些生意人家,所以比较清静。可是将军府如今突然来人,莫不是有什么说法?
带着狐疑,海棠换了一身,见客穿的蓝色斜襟高领小袄,配了条暗青色的褶子裙,百搭的青色绣花布鞋。
就是头发,想来想去,还是让四喜梳成两条麻花辫,用带子扎起来,也就罢了。只是这样一打扮,海棠活脱脱就是个富家小姐。
“海棠不知,您是将军府那位主子。”海棠来在厅堂,就看见一个身穿暗红色,同样是斜襟高领缎袄,一条黑色绣花褶裙的女子,端坐在正厅,目不斜视的看着厅上字画的女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来的时候,安顺过来告诉她,来的是将军府的五姨娘,是个有心机的。
多的安顺也没有说,他所知道的,都是安虎临走交代的,针对于这些个姨娘,安顺并不了解,而安虎是和少将军一起长大的,自然要知道的比他们要多些了。
“我?你会不知道?别装了,丫头,在我面前玩心眼,你还是嫩了。”五姨娘没看海棠,依然仔细的看着那幅画,声音却是出奇的冷淡。
“我?没有。。”海棠觉得这人很奇怪,进门就说她玩心眼,都不知道她玩什么了,让她这么赶来。
“你敢说你没有?这里是堇祎的别院,他能送你来这里,可不是起了别的心思了?若不是你狐媚子勾搭,怎么就那么巧的,把你安置在了这里了?”五姨娘瞟了一眼海棠,眼里满是莫名的妒恨。
“那你应该去问问少将军,他的心思,怎么会告诉我呢?”海棠轻笑了一声,转而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是来尽礼数的,可是人家要把她当做了敌人,她也无所谓啊。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不过,警告你,这里是将军府的地方,我既知道你在这里,那么别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小心些吧!不然有没有命,活到少将军回来,可是未知呢。”五姨娘爆发出了一声大笑,之后突然正襟危坐在了海棠的上首,那把榆木椅子上。
“多谢五姨娘的善心,来忠告海棠一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