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王家人来了这么多人,瞧着是来给张家人道歉的,但谁也不知道王家人会不会来威胁人。
许师爷闻言笑了笑,“李老爷放心,有祝娘子和他夫君在,就算王家人想威胁,也怕也不敢真的跟整个小张庄作对。”
李老爷一愣,忽然想到小张庄村口挂着的匾额。
那可是当今圣上亲自书写,王家就算有是个胆子,怕也不敢跟朝廷作对。
对于朝廷赏赐小张庄匾额的事情,如今已经在清水县传遍了。
有人甚至特意来一趟小张庄,为的就是来看看当今圣上的字迹。
这么大的事情,王家想不知道都难。
思及此,李老爷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许师爷说的是,我竟是忘了如今这小张庄可是有保命符的。”
一旁的李君同听着,提着的心倒也放下了许多。
之前他还担心张思远不便暴露身份,王家人会趁机作威作福,如今看来他也不必忧心了。
别的不说,就凭这那匾额怕是王家人也不敢对小张庄的人动手。
可想到他们家如今也是在跟小张庄合作,若是这王家也掺和其中,他们家的生意岂不是也会有所影响?
“爹,若是王家也来这
码头,咱们家……”
“无需忧心,王家就算有那个心,怕是也无法在这码头占据鳌头啊。”
李君同一愣,“爹的意思是?”
“听闻那金陵的赵家这些年有意落在咱们这清水县,就是不知何时会到啊。”
李君同眉头微皱,“赵家人想从朝堂上退下来?”
李老爷点了点头。
李君同轻笑了一声,“怕是陛下不会同意。”
“如今的陛下还拦得住那些人吗?”
李君同又沉默了下来,如今朝堂司马连那些人蠢蠢欲动。若是陛下有所察觉也就罢了,可若是察觉不到,怕是日后也难以掌控这个朝堂了。
一个皇帝,无法掌握朝堂?
李君同莫名觉得讽刺,却觉得当今的陛下能落得如此的地步并不冤。
许师爷听着二人的谈话,眼神不由的闪了闪。
之前他或许还有一些雄心抱负,可如今的他,也逐渐没有那个心思了。
如今听到李老爷这些话,他心中那些遗憾似乎有没了。
甚至还有些庆幸,在这样混乱的朝堂中,他区区一个寒门子弟,难道真的能出头吗?
答案不言而喻。
无法成为那些人手中的一把刀,他也注定无法为百姓
做事。
而且在这样污浊的环境中,他是否能被那些人腐化,能否成为一些人的傀儡,许师爷还真不敢保证。
思及此,许师爷的眼神也随之清明了许多。
他蓦然明白李老爷的这番话,似乎不单单是说给李君同听的。
“多谢李老爷提点。”
许师爷突然对着李老爷拱手一礼,一旁的李君同有些怔楞。
李老爷瞧见许师爷这般,却是笑了起来。
“子明无需如此,你也算是我这个老头子看着长大的孩子。无法插手你的事情,你自己能想明白,也算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对于李老爷的提醒,许师爷也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底。
李君同听着二人的话,多少也明白了些什么。
尤其在看到许师爷忽然变的清明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种释然。
不过许师爷的事情,他也不能多言,只能看向自己的父亲。
“爹,王家的事情……”
“王家的事情你不必忧心,方才我与祝娘子商谈一番,也发现那她是个聪慧之人。就算王家有什么心思,她也不会让其得逞的。”
想到祝秋琪,李君同也点了点头。
祝秋琪的确是个难得的聪慧人,不然
他当初也不会……
想到之前自己的心思,李君同不由的叹了口气。
之前他还觉得祝秋琪嫁到了一个农户人家,是委屈了她。
可在他认识张思远之后,对于张思远的为人也十分的欣赏,对于祝秋琪的心思也就淡了。
后来得知张思远的身份,他更是没了不该有的想法。
“况且这码头要想建成,还真少不了王家。”
“这码头不仅要有仓库、人手,还需要建设一处像清水县一样商业街,这其中可不是一两户富户能做的起来的。”
李君同想到方才王管事将王秀婉绑着进了张家的事情,眉宇间满是担忧。
虽然他在得知孙家和张家的事情之后,知道那个王秀婉不是个好的,但这王家能对自家人动手,怕是太过心狠了些。
“爹,这王家人连自家人都能这般的心狠,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怕是很难成为同伴啊。”
李老爷摇了摇头,“同儿啊,为父不懂兵法,但也知道这商场如战场。”
“只要有更大的利益,不管什么人都是可以成为同伴的。”
李君同闻言,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父亲的意思,虽然军中有忠勇之士。但
大多数人却只是个平凡人,在巨大利益面前,恐怕真没有几个圣人啊。
看着儿子脸上的无奈,李老爷不由的拍了拍李君同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儿子。
“那王秀婉的娘家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王家的一个旁支。旁支如何能跟这样一个巨大的利益相比?”
“别说是王家了,就是你爹我怕是也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啊。”
马车缓缓行驶,马车内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许师爷瞧见这夫子二人,不由的摇了摇头。
“李二公子到底年轻,日后便能明白了,李老爷无需忧心。”
李老爷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个蠢的。
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有一个时间适应这个世间不可言说的生存法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