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千峰万仞间,身着短衫的少年,攀上峭岩,越过溪涧,仿佛一只灵巧的
朝阳初升之际,少年来到天神山下的木屋前。
虽从小镇一路飞奔而来,然少年此刻呼吸平稳而绵长。
“师父,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少年冲着昏沉沉的屋内喊道。
凌天鹤很快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俯视眼前少年。
凌天鹤突然张开大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这双眼睛,越来越像你娘了。”
当初的小男孩早已长大,而今可称之为少年。
身子虽说仍旧单薄、清瘦,但体内却充满了这个年龄段的蓬勃朝气。
乌发浓密,大眼明亮,好似一头小猎豹。
“儿子像娘很正常呀师父。”
阿飞灿烂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牙齿,“师父,已经三年了,徒儿根基扎实的不行,您是不是考虑教我剑法呢?”
“三年了吗?这么快!”
木屋内,阴影中的手轻轻一甩。
破空声中,一柄门板似的厚重铁剑,飞出洞窟,铮的一声,插在阿飞身前。
大剑无锋,通体漆黑,宛若在墨缸里浸泡了数百年,剑身泛着微微赤红光。
凌天鹤淡然道:“玄铁重剑,重达一百三十余斤,乖徒儿,想学剑法,先将此剑平举两个时辰再说。”
“咕嘟~”
阿飞喉咙蠕动,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上前两步,双手握住重剑剑柄。
气沉丹田,一声低吼,双臂猛地发力。
玄铁重剑是拔出来了,然用力过猛的少年,却踉跄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被碎石硌的龇牙咧嘴。
“师父,好像也不怎么重啊。”
“嗯嗯,你说得对。”
“师父,您可别小瞧徒儿,这三年的山,可不是白跑的。”
阿飞右手握住剑柄,猛地将重剑举起。
整条右臂与玄铁重剑,连成一条直线。
十秒钟后。
少年咬牙切齿。
一分钟后。
少年满头大汗。
两分钟后。
右臂止不住的轻颤。
整张面庞比猴屁股还红。
七分钟时。
嘭的一声。
玄铁重剑落地,直接将几粒石子砸碎。
此刻的少年,狼狈不堪,仿佛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湿发粘在额头、鬓角间,短衫被浸透。
气喘如牛。
“师父……痛……好痛!”
“臂膀肌肉像是火烧一样!”
阿飞捏了捏右臂,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当真是捏那那疼。
凌天鹤嘴微微一勾,“脸疼吗?”
阿飞羞赧道:“老疼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别着急,慢慢来。”
“先适应玄铁重剑的重量再说。”
阿飞点点头。
休息了一会后,双手持起重剑,一下一下,慢慢挥舞。
“徒儿。”
“师父,咋了?”
“为师很多年未至人间,如今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师父,我曾听齐先生说,咱们所在这片大陆,唤作苍天。”
阿飞一边挥剑,一边说道:“苍天大陆,十国林立,百家争鸣。”
“说是十国,其实得有数十上百国,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只有几州之疆的小国。”
“北齐、北晋、大周、大秦、大骊、百越、狄戎。”
“大夏、大商、武乾。此十国,乃当今仙罡大陆最为强大的国家。”
“列国之间,犬牙交错,攻伐频频。庞然大物互相碰撞间,诞生了诸子百家,孕育了百国千娇。”
“师父,至于天神山,位于魏国十三州中的宝瓶州西南地界。”
“今年是魏国文景二十九年。”
“听陈大叔说,文景帝已是病入膏肓,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 …
日薄西山。
挥了一天玄铁重剑的少年回到小镇。
“阿飞,快过来,吃块饼。”
一处摊位前,身着绿裳的陈翠翠冲少年招了招手。
“来啦。”
少年欢喜着跑到饼摊前落座。
白白的饼,用手压碎,撒一些细盐,淋上麻油,再加葱花香菜碎点缀。
陈翠翠将满满一大碗拌肉饼递给少年。少年立刻狼吞虎咽。
“阿飞,你是不是缺钱?咋老是见你背着药篓往大山深处跑?”
“别说是去见凌策先生。”
“这三年来,你没事就去采挖药草,帮陈大叔送信,下太平河摸鱼。”
“阿飞,缺钱跟姐姐说。”
陈翠翠眼含忧虑道。
“翠翠姐,我之所以成天满世界的跑,是想攒钱,让疾风巷的陈大叔,帮我锻造一柄剑。”
“锻剑?!”
陈翠翠愕然道:“你要剑干嘛?”
少年放下筷子,取出手帕擦了擦嘴。
笑盈盈道:“翠翠姐,我决定了,长大后要离开小镇,去闯荡江湖。”
“刀光剑影,鲜衣怒马的江湖。”
… …
回家的路上,阿飞看到了正在卖糖葫芦的柳爷爷。
那一颗颗裹满糖浆,晶莹玉润的鲜红果子,只是看着,就馋的人流口水。
阿飞没买。
而是再也不想吃了。
即使少年从未吃过。
回到乌衣巷的黄土小院。
阿飞先是生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