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中的人,都是九爷的心腹暗卫。
陆鹤更是在其中。
这一个月,他们已经彼此熟悉,更是知晓了眼前人是西洲锦弗公主之事。
这会儿,听见九爷这么说,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坐在末位喝水的人。
云姒渴坏了,连喝了两杯,才觉得喉咙里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这会儿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抬,敷衍地开口:“好,知道了。”
“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陆鹤还以为这个爱慕九爷的坏女人,会求着九爷帮忙呢。
谁知道,她点头了?
九爷这会儿去了书房,陆鹤也没有个顾忌,三两步上来,坐在云姒身边问:“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半点都不紧张惊讶?”
云姒笑了:“我都要做太子妃了啊,我为什么紧张,开心还来不及,说不定以后能做皇后呢!我两个孩子已经是我姬氏皇族的人了,跟大周的没关系,嗯,我要是跟楚王,哦不,现在是太子,成婚了之后,我就两头占便宜了。”
“哗啦”,陆鹤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差一点被带倒:“你眼里怎么只有好处跟利益?”
云姒一脸不解的看着陆鹤,还觉得他有毛病:“那我眼里要是什么?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说到最后,不都是价值互换吗?皇家婚约,只不过是两个唯利者,想要把利益做大,这有什么不对吗?而且,女人嫁给谁,都免不得那些琐碎,我不看利益,我看什么?”
还是有点渴,云姒再端起了水。
陆鹤看着云姒,满脸的不敢置信:“你嫁给他,纵然是位置至高无上,可是楚王爱的不是你。而且……你不是喜欢九爷吗?”
不管怎么说,这一个月的相处,陆鹤觉得云姒是个靠谱的人,他不想要看着她跳火坑。
只是,云姒是云姒,今朝的云姒,却不是昔日的云姒。
曾经的云姒睁开眼是绝望的后宅婚姻,她在婚姻的漩涡里面挣扎浮沉,躲不掉。
现在的云姒,恍若重生,睁开眼,只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跟清晰可见的目标。
人在当下所对的东西,做出的抉择,总是能改变一个人的轨迹跟生活方式的。
开端不一样,云姒的态度,自然也不一样。
“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放下茶杯,云姒戏谑道:“所以啊,沉溺虚无缥缈的情爱,下场会变得非常悲凉,情爱会让人变得猜忌,小心眼,我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你的师父,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鹤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我不准你说我师父!”
“好好不说。”敷衍的语气。
陆鹤不依不饶:“我师父是最好的人!而且,情爱难自控,也身不由己,感情若是收放自如,谁都能做到理智冷静,那还有什么可贵之处,又有谁能做到?你不应该这样说我师父,我师父没有错。”
“没错没错。”云姒这就准备起身。
她在西洲睁开眼,到如今五年时间。
见了太多这个地方女子的伤心事。
男子三妻四妾,伤心的都是女子,在这种地方,谈深情说什么爱。
“再说了,我嫁给楚王,哦不,太子,我嫁给太子,九爷也是要跟着我嫁过去的。毕竟现在,他‘用’的,是我的眼睛。”
说罢,云姒拍了拍陆鹤的肩膀,这就要走。
陆鹤的眉头一皱。
忽然想起上船半个月之后,九爷又能看见的事情。
这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九爷能够看见的?
“喂,你等等我!”
云姒朝着身后的陆鹤挥挥手:“等不了,现在我跟九爷,不能间隔太远,也不能离开太久。”
陆鹤的疑惑刚起,就听见远处传来了通报。
“楚王殿下来了,点名要见锦弗公主。”
书房之中,云姒看向了九爷:“不是成太子了吗,为何还说他是楚王?”
陆鹤:“只是公告天下,还未行册封大典。不过,你未来太子妃的位置,是逃不脱了。”
“哦~”云姒颔首。
便听见,那不冷不淡的声音:“书房旁边的地方,收拾出来。”
陆鹤忍不住补充:“楚王说是要让锦弗公主随她去天香楼一趟。”
去哪云姒是无所谓的。
只现在九爷的眼睛能看见了,若是他们离得太远了,太久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云姒到天香楼时,至多只能留两刻钟。
“我家王爷临时有事,先离开了,请公主先去天香楼。”
云姒连天香楼的门往哪开都不知,好在是有陆鹤相陪。
只不过,时隔五年,陆鹤再见烈风,彼此都多少疏离冷漠。
云姒看出来了,但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只是刚坐下,瞧着楚王还没有来,便忍不住问:“太子去做什么了?”
烈风刚要张口,陆鹤便提醒:“还没有行太子册封大典,你还不用称楚王为太子。”
“陛下已经将此事提上日程了,我家主子,迟早会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公主愿意叫,便叫。”烈风话语之中,多了几分冷淡。
话里话外的“名正言顺”,更是要得极重。
陆鹤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
倒是云姒,大约猜测这两人属于不同阵营,所以针锋相对。
可是她属实是饿了,忍不住道:“陆鹤饿了,先上菜吧,我们边吃边等。”
陆鹤原本想要提醒云姒。
可是烈风都已经出去找店小二了。
见着没人,他才开口:“吃什么吃,你在这里吃饱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用的不知什么怪办法,现在使得九爷不好离人。要吃的,去王府吃多好。而且你一个公主,怎的这也忍不住,平白叫人笑话你……唔!”
话还没有说完,陆鹤的嘴里就被云姒塞进了一条鸡腿。
这一个月,在海上。
吃的是干粮,还有鱼虾。
把陆鹤吃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