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姀努力的扭动身躯,挣扎着想挣破四肢的束缚。
似乎做噩梦了。
一会梦到自己在冰冷的湖水中挣扎,一会梦见自己从高楼中坠落,一会梦见猛兽向她张口血淋淋的大嘴。
眼皮始终睁不开,好热,李灵姀嘶哑着叫喊,希望有人来把她叫醒。隐约知道自己在梦魇中。
终于在多次挣扎喊叫中,她终于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
她喘着气望向四周,几米处一张朴素的木桌,几把木椅,地上有个矮小的炉子,上面正烧着壶水。没有任何奢华装饰,像北方房屋。
而她躺在土炕上,身上盖着两床棉被,炕上热乎着。
这是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重生了!
李灵姀婚后在长安独守空闺,被人从楼上撞了下来。死后,她的魂魄附居于她未谋面的夫君的平安扣上,隐约过了两年,她重生回到了半年前去长安的船上。
她没有选择继续去往长安,而是偷偷来到北漠。
她记得她打听到萧清远的踪迹,坐着马车去寻他,结果,一伙黑衣人突然出现,马车奔跑中,她的头狠狠撞向前窗,晕了过去。
伸出手摸向额头,嘶,肿的,好痛,不是做梦,也没有再重生,李灵姀松了口气。
难道是被人救了。
身上的衣服被换成干净的白色素棉中衣。
闻了闻手臂,还给她擦了身。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铿锵有力,不像个女子。
那脚步声缓缓走来,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不会是那黑衣人首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刹时心一阵狂奔。像是又回到了那年在苏州舅家逃命的时候。
紧紧的闭上双眼,双手放在心口,默念着,李灵姀,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要怕,这漠北你都一个人闯过来了,你要镇定,哪怕是歹徒,目前的处境来看不算太糟糕,你一定要镇定!
“见过将军!”守门的将士对着来人行礼。
将军!难道是萧清远。李灵姀嘴唇上扬,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从他们被赐婚到现在四年多了,她终于要见一见她这位夫君了。
回想到她在长安身陨后,附身于送他的平安扣上,听到的那些阴谋诡计!她心中难掩悲痛,好恨。手指抓紧被褥,咽了口气下去,这才平复了心情。
一个低沉有点熟悉的声音的响起:“人醒了没?”
“没听到动静。”
“嗯,好好守着。”
“是!”
厚厚的门帘被揭开,一股冷气飘了进来,李灵姀打了个冷激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只修长的手,然后是穿着黑靴的脚。
门帘被放下来,发出啪啦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到门口。
李灵姀一眼望去,她整个人呆住了,原来她的郎君长这样啊!
长眉入鬓,目似朗星,面如冠玉,身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长得比她见过的男子都要俊朗。
那黑亮的双眸深邃透明,紧紧的盯着李灵姀,他的眼眸,充满着高深莫测,李灵姀猜不出这人此刻在想什么。
她有些紧张。
他身上似乎还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可否认,此时李灵姀的心被凝固在这场景中。
萧清远见李灵姀呆呆地,双眸露出一抹微笑,倒是同新婚那日一样可爱。
走到床边,自顾坐了下来,轻轻触摸着额头,“还有点肿,阿姀不怕,没有伤及内里。”
这会,李灵姀被他这略带孟浪的做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认出她来了,还是觉得她有些姿色,想金屋藏娇,不,瓦房藏娇。
“你是何人?”
李灵姀凝视着他,假装没听懂,她还想查清眼前这人是不事真的狼子野心,利用了她以及她得整个家族,让自己身死,家人深陷危机。
“小女郎,前些时日你我落水躲进了山洞,孤男寡女共处一晚,怎么,今天没认出我来。”
李灵姀眨巴着眼,有些惊喜,“你竟是胡大哥!你的络腮胡呢!”仔细观摩,这双笑起饱含戏谑的双眼确实同胡大哥一摸一样。
萧清远摸了下下巴,“傻丫头,自然是假的呀!”
“阿姀,我可不止只是胡大哥哦!”萧清远靠过去,脸对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灵姀得双眼。
李灵姀喉咙咽了下,胸口有些发麻,人往后仰,这时,一只手托住她得后背,让她不能动弹。
“阿姀刚才已经醒过来了,定时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才瞧着门口。”萧清远伸手点了下李灵姀得鼻尖,“明明认出我来了,却装作不知道。阿姀不乖哦!”
有些诧异,李灵姀刚才的反应,成婚那日,她娇羞的模样他还记得,哪怕前段时间两人隐瞒身份得朝夕相处也是相处甚欢。怎么,他点破身份了,她竟不乐意。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指尖轻落,撩动她鬓侧的一缕发丝,又滑动到脸颊。
他的手指上有茧子,摸着并不顺滑。萧清远看着手下这张脸,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比之前在扬州时,肤色深了些。不过,那时太过白皙反倒没了血色,这样挺好的,人看着都精神些。
李灵姀自然不知道,前些天萧清远认出她时的那种惊心动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应在长安静养的骄妻出现在了荒芜、寒冷、贫瘠的北漠。
那时,他差点就要绑着她送回长安,可她却一路向人打听北漠将军府的位置。她不远千里来寻他,他又怎么舍得再将她送走。
但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欢喜。
李灵姀终于从接连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脸向旁边撇去,见面前男人的双眸更加深邃了,随即眉头紧蹙,“痛,你手上有茧,弄疼我了。”
萧清远连忙放下双手。
没了挟制的李灵姀微微挪了下屁股,见对面眼神无变,暗自松了口气。
怎么办呢,他要是问我为什么跑来北漠,她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她其实在长安已经死了,她的魂魄还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