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去,只见一名少女从人群中杀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久岐忍。
“大哥!”
久岐忍冲到荒泷一斗面前,一刀斩断困住他的大网,荒泷一斗从中站了起来,身后的十几名浪人已经同鹿野院平藏的手下厮打在一起。
“大哥,我把荒泷派的兄弟都带来了,你放心,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
久岐忍拔出腰间的短刀,与身边的浪人并肩作战。她身形矫健,动作灵活,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给我砸,把这个米家酒馆夷为平地,看他还嚣张不嚣张!”
荒泷一斗下令,手持赤角石溃杵,开始拆家。
刚刚上楼没多久的鹿野院平藏还没玩多久,就听到楼下桌椅的断裂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什么声音,敢坏老子兴致!”
他穿好衣服,走下楼来,正好撞上还在偷家的荒泷一斗。
“原来是你,看来我还是手下留情了!既然你执意找死,可就别怪我手黑!“
鹿野院平藏的幕府军和荒泷一斗的荒泷派浪人混战在一起,什么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打得鸡飞狗跳,楼上的妙龄少女们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不要,不要啊,不要再打了!”
“房子都要被你们拆了,老米还怎么做生意啊!”
虽然场面混乱,站在一旁的顾言却看得津津有味。
“不错,真不错!”
“不好了,老大!幕府的援军快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一名放哨的浪人连跑带颠地冲过来,拉住荒泷一斗,
“撤!”
虽然荒泷一斗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知道再不走就有危险,只好下令撤退。
“走啊,还看啥呢!”
久岐忍拽着顾言,朝船上跑去。
在经过人群的时候,顾言听到人们在说,
”你说海盗怎么越剿越多呢?“
”这你还不懂,幕府军还指着海盗挣钱呢,他们其实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剿得没。“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这么说吧,剿匪是不是需要军费,军费是不是需要雷电将军出,九条政仁如果轻而易举就把海祇岛灭了,你说雷电将军还会继续给九条家拨付军费嘛!“
”海盗都没了,怎么可能会拨款。“
”对嘛,所以他们不可能把海祇岛消灭,懂了没。“
周围的人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都纷纷点头,顾言也感到眼前豁然开朗。
他一直以为天理奉行和海祇岛的关系只是简单的敌对,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利益纠葛。
难怪身为天理奉行少年侦探的鹿野院平藏会对荒泷一斗手下留情,这样想,就完全说的通了。
顾言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的眼前展开,那是一个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涌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带着面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回到海祇岛的顾言找到湟鱼一番队中年龄最老的士兵,向他了解历年来九条家和海祇岛的战争。
“海祇岛和天理奉行,已经打了几百年了,一直没断过,虽然互有胜负,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天领奉行占优势,只不过天理奉行从来没有把海祇岛置于死地过。”
“如果天领奉行真要围剿海祇岛,就算有十个海祇岛,也早被九条家夷为平地了。”
“真的像外界传言所说的那样,九条家为了侵吞雷电将军的军费,而故意剿匪不利嘛!”
老人停顿了一下,
”那都是大人物需要思考的东西,老百姓想不了那么多,能活下去就是唯一的希望。“
”或许你说得对,天理奉行为了钱进行无休止的战争,或者通过战争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或者这两种都不是,只是九条家的家主为了让海祇岛的人们能够存活下去呢。“
老兵提出的这三种可能,一下子让顾言有些手足无措,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如果换一支部队过来,彻底荡平海祇岛,消灭反抗军,是否是最好的结果。顾言想到了珊瑚宫心海,反正他是舍不得心海的。
顾言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化解这场争端,但是首先他决定去见心海一面。
心海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景,手中把玩着一串珊瑚串珠。
“顾言,你怎么来了?”
心海抬起头,露出柔和的笑容,
顾言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
“如果换一支部队过来,彻底荡平海祇岛,消灭反抗军,你会怎么做?”
心海放下手中的珊瑚串珠,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前。
“对于海祇岛的人来说,我们并不是真正想要反抗雷电将军,我们只是被迫为了生存而战。如果海祇岛被消灭,那么只能拼死抵抗,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
”如果换一种说法,我是说假设,天理奉行不再盘剥压榨海祇岛的人们,能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海祇岛还会反抗嘛?“
心海看着顾言,思考了一会,
”如果真能那样,我能保证海祇岛不会继续反抗雷电将军。“
有珊瑚宫心海这句话,顾言心里有了底。
他虽然心中明白,海祇岛的命运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他决定为了心海,为了那些坚守信仰与生存的人们,冒一次险,去争取一个和平的可能性。
在漆黑的深夜,顾言独自一人驾驶着【黑珍珠号】,悄悄潜回九条阵屋。
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带来咸咸的海水味。船身在夜幕下轻轻摇曳,仿佛与海浪共舞。
顾言感受着这份孤独与紧张,心跳逐渐加速。
他凝视前方,九条阵屋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随着距离的接近,九条阵屋的塔楼与旗帜逐渐清晰,仿佛一座巨大的堡垒屹立在海岸线上。
跳下船之后,他迅速朝着神里绫华的住所而去,现在能帮到他的,只有神里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