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大道上,一辆驴拉的马车刚刚驶出了村落,向着远方而去。
长路漫漫,唐景年撩开了车帘探出头去,看着身后无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唐景年,可不是当初去省城赶考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的唐景年着急忙慌的,匆匆忙忙之间还是租的车赶去的省城。
现在却是一下子就鸟枪换炮,自个儿有了驾车的仆人不说,还有了一辆略微有些小豪华的马车,不,是小驴车。
注意:这个小驴车,包括这头小毛驴,现在都是唐景年的私有财产。
唐景年确定要走的时候,族里给了他面值一千两的银子银钞,另现银若干,还有两个健壮的仆人,兼脚下的这辆小驴车。
这两个仆人身强体壮,是扛东西的一把好手。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是唐氏的族人,忠心!
出门在外,还真少不了他们,总不能叫一个举人老爷自己扛东西吧?
再说到小郎,虽然这两年看着个子高大了一些,但是始终还是个少年郎,身体还是单薄了些,小郎这身份也不太适合干这些事情了。
唐景年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提了一嘴自己计划远行,族里马上就安排好了,实在是不能太贴心了。
唐景年那是相当的感动,并决定马上就走,一刻都不带停歇的!
当然,感动归感动,唐景年还是心里有数的,族里的热情都是来自于他身上的举人光环。
坏就坏在,这个光环的能量太大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小郎在众人的吹捧下,就已经变了样子,虽然还没到为非作歹的份上,但是那股子飞扬跋扈的劲儿是有了,就这还是他发现的快。
说起来,小郎今年也才十二岁,刚刚好比唐景年小了快一轮的样子。对于唐景年来说,小郎是兄弟,又更像他的儿子。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事实上还是小郎照顾他的时间更长些。
唐景年对于小郎的感情是很深的,他刚醒来的时候,病的厉害,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全靠小郎在他旁边照顾。
当时的小郎也就是个才九岁大点的孩子,每天吃饭喝药擦手擦脚全都是他一手张罗的,一直到他们去了寺庙,小郎身上的担子才减轻了些。
唐景年想着给小郎铺好路,不管是读书习武,只要他想,唐景年就会尽他的一切所能,好好的培养小郎。
可是偏偏小郎吃不了苦,要他读书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让他习武呢就更不行了,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唐景年一下子就心软了。
在唐景年的心里,小郎好像还是那个头顶童髻的小孩子,却没注意到,小郎已经渐渐的长成了一个少年郎。
在这个三观都还没彻底形成的时候,突然就陷入被众人追捧的环境,小郎不长歪才怪呢!
唐景年这才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小郎就废了!
既然自己狠不下心也教不好,那就只有寻求别人的帮助了,把小郎交给能教好他的人。
唐景年翻遍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最终将人选定在了自己的恩师——王夫子的身上。
王夫子自己就是个举人,因为会试屡次不中,干脆回乡教书了,之前的唐景年就是拜在王夫子的名下读书。
王夫子的水平,唐景年还是相信的,这次去拜访恩师,唐景年就准备舍下自己的脸皮,让恩师一定要留下小郎。
只是,小郎现在这个水平,实在是太过差了。
唐景年看了看车上的小郎,从离开了族里就满脸的失落,唉声叹气的,就差说要掉头回去了。
“小郎,你给我背一遍《千字文》。”
???
小郎极度震惊,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向大哥。
满脸都是:大哥,你这是发什么疯呢?
“我不会啊!”
小郎看了看唐景年的脸色,感觉大哥好像不是在开玩笑,总觉得有些心虚,但是转眼又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唐景年看着小郎梗着脖子,还一脸的自豪,心头猛的窜起了一股火。
“不会,你就读!读到会背为止!”
唐景年压了压莫名的火气,感觉自己脑门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的更欢了。
“为什么?我又不准备考科举?干嘛要受这个罪?”
小郎实在是不明白,大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举人了,以后肯定还是要考进士的,你跟在我的身边,至少也得要有点文化不是,不然那是要被人嘲笑看不起的。
你上次说的陆书,你不是也说他文绉绉的吗?
你看我这还是考一个举人呢,遇见的就是这样的人了,那等我以后考进士的时候,遇见的人身边跟的书童,是不是就更厉害了?
你怎么也要好好的读上几本书才是,不然走出去,那不就是丢我的脸吗?
你说是不是?
来,大声的读出来。”
唐景年知道这么大的孩子了,也不适合太过强硬是我手段,只能哄哄了,说着就从车厢底下的隔板里(实际上是从他的空间金手指里),抽出了一本《千字文》,放到了小郎的手上。
“是这样吗?”
小郎看着手上的书, 再看看大哥一脸的认真,有些怀疑的问道。
“当然是了,开始吧!”
小郎被催促着翻开了手上的书本,看着手里的书不自觉的念了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读着读着,小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啊!
不是,这怎么就扯到丢脸上去了呢?
“想什么呢?好好读!”
唐景年听到小郎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抽出一支毛笔就敲在小郎的头上。
“嘶——”
小郎都疼懵了,缩着脖子,立马的捧着书本认真的读了起来,再不敢想七想八的了。
其后的几天,小郎在车上都是这个待遇,小郎总觉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这个样子的。
大哥自从中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