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年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铁头,还一脸的欣喜状,心里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老爷?老爷?可以下来了!”
铁头没听见车里的动静,提高了嗓门又喊了几句。
铁头的话一声声的,听在唐景年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催命符。
后无退路,眼前面临的又是这样诡异的场面,真真是无处可逃。
唐景年索性直接掀开了车帘,隔着雨幕看着站在大门口的黄鼠狼,那硕大的黄鼠狼,一脸的獐头鼠目,是从哪里看出的和善?
“下这么大的雨?直接把车拉进去就好!难不成还要老爷我下去淋雨不成?”
看着门上的牌匾上,刻着大大的“胡宅”二字,唐景年的心里有了些许的猜想,自己莫不是进了狐狸窝?
唐景年心里揣摩着,脸上却露出一脸的不耐烦,然后刷的一下甩下了车帘。
唐景年突如其来的火气,让铁头简直就是一脸的茫然,老爷这是咋啦?遇上这么好的大宅子,咋还生气了呢?
大老爷的心思,咱真是不明白。
“好咧!老爷!”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是铁头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牵着马车就往大门口去了。
站在门口的黄鼠狼,远远的看了一眼车里的书生,长的还真是不错,就是脾气看着有点不太好。
这样的相貌,估计宅子里的姑娘们,还是会很喜欢的。
就是这脾气?
罢了罢了,现在宅子里已经有了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了,来个不一样的,也有些不同的趣味。
最近这段日子的运道,可真是不错,一下子就来了两个书生。
也是宅子里的这些姑娘们,太挑嘴了些,偏生就喜欢这些个读书人,还要长的好看的读书人。
要不然,他们这宅子里,可是天天都能开宴会了,那可是热闹的很!
黄鼠狼很是殷勤的帮着铁头,将驴车拉进了宅子里。
“哟!这还是位举人老爷?年纪轻轻就是举人了,真是了不得啊!......”
“那可不!我们老爷,那可是......”
唐景年坐在车厢里,听着那头成了精的黄鼠狼和铁头,一来一往的说的好不热闹。
“这位举人大老爷,住的地方到了,您请下车吧!
咱们宅子里今天有宴会,举人老爷去了也能热闹些。”
黄鼠狼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厢房,唐景年这个时候才从车上下来了。
“劳烦这位,管家?能不能帮我们打一些热水过来?
既然要参加主人家的宴会,总是要收拾一番的。您看我们舟车劳顿的,实在是不成样子。”
唐景年对着这个黄鼠狼还是挺客气的,他从外貌上根本就看不出,这个黄鼠狼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只能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管家。
“那是自然,举人老爷看看这房间可还满意?要是不满意的,老奴再想想办法。寒舍略微简陋了些,还希望举人老爷不要嫌弃才好!”
唐景年看着这个肥硕的黄鼠狼,一手扶着自己的长须一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说着话,看上去还挺人模人样的。
“这房间确实是简陋了些,不过没关系,勉强也还住得。我们也是躲雨借住,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
唐景年昂着脖子,简单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厢房,一脸的趾高气扬目下无尘。
听了唐景年这番话,黄鼠狼正洋洋自得的摸着胡须的手,都停顿了一下。
这是哪里来的书生?真是好生不要脸!!
连一点礼数都不懂,白读了这么些书!
黄鼠狼活的够久了,见过了这么多的书生,还从没有一个人像眼前这个书生一样,嘴里说出来的话,这么的讨人厌的!
算了,只要长的好看就行,这样的人在这宅子里也活不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黄鼠狼给眼前这个书生下了定论。
果然,接下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完美的印证了黄鼠狼的猜测。
反正不知道在其他的人眼里,这个房间是什么样子,又有多么的豪华。
但是在唐景年的眼里,这个房间还真是简陋破败。
屋里的房梁上垂下了一些破破烂烂的布幔,角落里还挂满了蜘蛛网,满地的灰尘,窗上糊着的窗户纸也是稀稀拉拉的粘在上面。
桌子椅子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黑洞洞的还有些吓人。
简直就像是鬼屋,好吧,这里可能就是鬼屋。
这还不简陋,什么叫简陋了?
这间房子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漏雨了吧。
铁头听了唐景年的话,睁大了眼睛看着满屋子的绫罗绸缎,还有那金晃晃的烛台,难得的沉默了。
虽然铁头的话一向都不多,但是这次他实在是无法违心的附和举人大老爷。
“铁头,去把那床上的东西都撤下来,换成车上我自己用的那些。算了,干脆将咱们的小毛驴也去牵进来。这么大的雨,可别将咱们的驴淋病了。”
这房间里的东西,唐景年是一件也不想用,看着就脏兮兮的,谁知道有没有细菌。
看了一眼门外的小毛驴,唐景年甚至有些为它的安全感到担忧。
一头鲜活的小毛驴,落在这妖精窝里,还能留的下骨头来吗?
“这??......是,老爷。”
铁头简直就是惊呆了,这么干净亮丽的房间,把小毛驴拉进来,这也太糟践了!!
只是铁头就是铁头,听清了唐景年的吩咐后,果断的出门,赶着小毛驴,将车厢整个的拉了进来。
“这位举人大老爷!咱们府里有专门放驴车的地方。”
黄鼠狼看着这主仆两人,胡子都气歪了。
一个刁横跋扈不讲规矩,一个憨头憨脑一根筋,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家好心的让他们进来避雨,他们居然还把毛驴也放到房里去,这也太过分了!!
这头小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