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吧。”
到沈家别墅的门口,从外面看,所有人应该都睡了,只有门口给自己留了一盏灯。
但沈北棠却没有着急下车,她转过头看着顾准,眼神有些难过。
“你昨天一定很难受吧。”
“嗯?”
沈北棠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顾准有些措手不及,今天这女人是怎么了?
平时对自己一向是敬而远之,今天怎么还当着自己的面矫情起来了。
“我都看见了。”沈北棠顿了顿,“在祠堂里,你妈妈牌位上。”
“你说那个啊,都已经习惯了。”
顾准反应过来,沈北棠应该是看见牌位上的日期了。
昨天,正好是林霜的忌日,每到那天他都会关机,与世界隔绝。
这是他难得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还有,今天,谢谢你啊,还赶过来帮我。”
沈北棠感到内疚,原本以为顾准是故意不回自己的消息,但今天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内心纠结矛盾,她所有的认知都告诉她。
顾准就是一个偏执利己的疯子,她也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
但今天所看见的顾准,冰冷的壳子下,确是温暖的,像冬日的阳光,外面是冰冷的,但光确是暖的。
“我也有我的目的,第一就是让安市的所有人知道,沈家的项目我接了,那样其他人就无法插手。
第二,让狗仔一次次地拍费时费力,不如借着单承明的订婚宴的噱头,一次性搞定。”
沈北棠听了嘴角抽搐,合着就自己一个劲儿地感动。
其实顾准的算盘早就打得风生水起……
“呵呵,顾总真是深谋远虑啊,再世小诸葛啊。”沈北棠感慨道。
【好不容易对顾准起了那么一丁点,一丁点同情心,全没了,顾准是对浪漫过敏吗?】
浪漫吗?
沈北棠还相信那玩意儿,真是幼稚到极致。
“你过来。”顾准朝她招了招手。
沈北棠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跟了上去,“有什么事吗?”
顾准弯腰,用手蒙住沈北棠的眼睛,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像是一整颗大白兔顷刻在嘴里化开。
“晚安,我的宝贝儿。”
“你!”
沈北棠张开嘴巴,那个吻便由嘴角蔓延了进去,甜得让她马上又紧闭起嘴唇。
只能用眼神瞪着他,仿佛在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顾准无辜地耸耸肩,“难道这不浪漫吗?”
真是不要脸!
沈北棠想不通,他一个大反派,装什么男主角,这么羞耻的台词,怎么说得出口。
但偏偏配上那张脸,让人觉得招架不住。
沈北棠闭上眼缓了会儿,把林姨给的东西全部提在手上,潇洒转身,不给顾准一点帮忙的机会。
顾准靠在车门上,看着别墅的灯一路往上亮,直到二楼南边的房间亮了。
顾准才上车,准备离开。
沈北棠啊,沈北棠啊……
顾准不知该夸自己眼光好,还是不好。
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让自己心烦的活祖宗。
——
“沈北棠,你不是很狂吗?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她整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水里,带着土腥气的湖水一口口灌进他她的嘴巴里。
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头发,每当她要断气时,那只手又会大发慈悲地把她拉上来。
“怎么样,被人控制的感觉,不好受吧。”
眼睛被水糊住,沈北棠用力地想睁开,却还是只看见一片水雾。
空气中曼陀罗的味道,腻得让人心慌……
体内有另一声音,挣扎着想要破壳而出。
“帮我,帮帮我,沈北棠,杀了她!”
又是这个梦。
每次做完这个梦,沈北棠都觉得口鼻之间还残留着窒息的错觉,干涩得不行。
梦境中,女人被人溺死,随后又让她为自己报仇。
看来不帮梦里的女人报仇,这个梦就会也一直跟着自己。
因为这个,沈北棠从穿过来就没有泡过澡了,每次都是淋浴,都快给她憋得不行了。
“棠棠,你收拾好没有?”
周女士总是能准确地在她起床时出声喊她,防止她再次倒在床上。
“妈,我这就下来。”
“嗯,这才像个学生嘛。”
浅灰色的卫衣,简单的白色直筒牛仔裤,同色系的运动鞋,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抓夹盘了起来。
“学生?我现在可是社会精英。”
沈北棠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在想是不是穿得太过随意了。
今天她本打算去公司跟进和顾准合作的项目,确实该正式一点。
“我上楼换件衣服去。”
“等等。”
周女士抓住正要上楼的沈北棠,把沙发上的书包放在她手中。
“换什么衣服,穿你以前那些鬼头鬼脑的衣服去学校啊,就穿这个去。”
沈北棠一时脑子有些宕机,原书中没说过她还在上学啊。
她都22了,难道是在大学被留级了?这么丢人!
“妈,我被留级了?”
“你再不去学校,就真要留级了,好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给我好好地读。”
周女士把学生卡放在她手中。
安大,经济管理系,研二,沈北棠。
安大可是国内顶尖的大学,沈北棠一个脑子里只知道单承明的人考得上?
“妈,这不会是你花钱买来的吧。”沈北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女士白了她一眼,“啪”给她脑袋上来了一下。
“我周曼的女儿,脑子会差吗?如果不是以前被单承明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