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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的开始(1 / 1)

3月4号,今天是祁楠和祁佑就读的小学开学的日子。

张婷和祁振刚给两个孩子找的是朋友办的小学,是一个全托的寄宿学校,今年是第一年招生,两个孩子是入校的第一批学生。

学校很小,因学费昂贵又是新办的,整个学校师生加工作人员,总共不到一百人,办完入学手续,张婷和祁振刚同两个孩子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由于学校是全托制,很多孩子接受不了要与父母分离,都拉着父母的衣服不让他们离开,哭闹着,祁楠、祁佑俩姐弟却丝毫没有要哭的意思,父母一离开,祁佑就撒了欢的去找新伙伴了。

而对于祁楠来说,也只不过是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换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几个不太熟的人身边来到了一群不熟的人身边,区别并不大,虽有些许的不安和慌张,但并没有到要落泪的程度,祁楠一直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孩子。

学校从校门进来十米远,左边食堂,右边足球场,往前一点是一个小操场,操场左边是医务室和老师的办公室,右边是三栋两层的教学楼,三栋教学楼和办公楼由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祁楠上三年级,教室在二层最左边,祁佑是一年级,教室在二层最右边,学校现在只有一二三年级,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间学校。

祁楠站在正对着校门的走廊上,看着那些哭闹的孩子发呆,这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在祁楠的旁边坐下,双手抓着栏杆,对着校门嚎啕大哭,祁楠惊呆了,顿感无语,本想转身离开,犹豫了一会,还是蹲下来安慰起了女孩。

“你为什么哭啊?”

“你爸爸妈妈呢?走了吗?”

“走了,呜呜呜…”女孩哭着说。

“别哭了,你要勇敢一点。”

“呜呜呜…”

“没事的,再过几天,到了星期五的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那今天星期几?”女孩的哭声小了些。

“星期一。”

“……”

女孩想了想,哭得更大声了,祁楠不太会安慰人,她只能闭上嘴,也坐了下来,默默的发着呆陪着她一直到天黑。

女孩一直在哭,这个场景祁楠一直都记忆深刻,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能哭的人。

走廊上、教室里、操场上、校门口,到处都是老师们安慰哭闹着的孩子们的身影,家长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学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师们组织学生去食堂吃饭时,仍然还有几个孩子在哭闹不休,所有人在兵荒马乱中度过了开学的第一天。

接下来的三天,学校没有安排正式上课,而是让老师带着学生玩游戏做活动,以便大家能尽快熟悉环境交到朋友。

时间匆匆而过,小学四年留给祁楠的记忆是学校的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班上的同学走了一个又一个,每一学期开学都是新的面孔,祁楠是班上唯一的一个从学校开办起一直待到毕业的人。

在这四年的时间里,虽然祁楠和祁佑在一个学校,两个人所在班级中间也就只隔了一间教室,但祁佑有自己的朋友圈,祁楠也忙着熟悉身边来来去去的新朋友,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祁楠喜欢山,喜欢小动物,喜欢生机盎然的大自然,在这个充满了钢铁怪兽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祁楠一直也没交到关系稳定的朋友,只能乖乖待在家里。而祁佑就很幸运,他的同学几乎没有换过,因此交了几个很好的朋友,每当放假祁佑就到处找朋友同学玩,常常不在家。爸妈妈就算是周末也是早早的出去上班,晚上很晚才回家。

祁楠有一种自己飘荡在空中,没有地方落脚的感觉,家好像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空荡荡的,寂静无声,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孤独,当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孤独,并且学会了享受孤独,对后来的祁楠来说,孤独一点也不可怕。

有一段时间,祁楠能一个人坐着发呆很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在祁楠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世界,她为自己建造的一个世界,那里阳光灿烂,开满了鲜花,充满了欢声笑语,祁楠喜欢呆在这儿,她常常发着呆突然就笑出声来。

张婷和祁振刚发觉了祁楠的不对劲,怀疑她得了自闭症,但两人忙着工作,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祁婻的这种状况很快便消失了,仿佛她只是去了一个奇妙的游乐园里玩了一段时间,玩够了就回来了。祁楠发现,比起自己心里的乐园还是和现实里的朋友一起玩更有意思,祁楠越来越期待回到学校。

祁楠同父母和弟弟的关系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她对他们的喜好没有丝毫的了解,反之亦然,对祁楠而言,他们始终是熟悉的陌生人,他们常常见面,却没有交流。

父母与她之间的对话永远只有“作业写了吗?”“复习了吗?”“考试考的怎么样?

祁楠向妈妈要了小姑妈的电话,想要打给她,可妈妈说这是小姑妈单位的号码,不是用来聊天的,祁楠不想打扰小姑妈工作,最后始终没能拨出这个号码。

祁楠很想姑姑、姑丈和表哥,可每每想让妈妈带自己去姑姑家,妈妈总是以没时间推脱,也不同意让祁楠自己去,祁楠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还只有短短的两三天。

张婷一开始很想与女儿多亲近,拉进她们的关系,可无奈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时光如梭,她的眼睁睁看着女儿越来越独立,也越来越不需要她了。

四年的时间,虽然在祁楠的心里,姑姑、姑丈和表哥一家依然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虽然他们彼此都相互惦记着对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表哥不再喜欢带着祁楠四处乱跑,加上见面的机会少,两人的关系也变得生疏了,这一切的变化让祁楠无比的失落,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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