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挂在天边。
天色已晚,他们准备在蓉城歇息一晚,住的依旧是先前听书的客栈。
楚熙然与王婉一直互通书信,稻花村的事他知道的跟王婉知道的一样,在晚饭桌上,沈清语问起迷阵和结界时,楚熙然毫不避讳道:“姑娘猜的不错,那结界和迷阵是我设下的,结界是想抑制灵力扩散的面积,至于迷阵,是不想有无辜之人丧命。”
王婉吃惊地看着他:“夫君,你是修仙的?”
楚熙然给她夹了爱吃的菜,笑道:“我是不是修仙的,我都是你夫君。”
王婉转念一想,也是,管他修仙不修仙,他都是我丈夫。
想通后,便埋头吃饭。
沈清语道:“那村里出事时,你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楚熙然眸色深沉:“谢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医修,能力有限,迷阵还好,可那结界几乎是耗尽所学了。”
也就是说没有多余的灵力去查探别的事了。
见他面色暗沉,沈清语道:“你已经尽力了。”
楚熙然苦笑:“多谢姑娘。”
不想再说这些令人难过的事,楚熙然岔开话题道:“我听婉婉说了稻花村的事,多亏几位帮忙,谢掌门少年英才,早就有所耳闻,傅长老年纪轻轻,就是一派长老,我也是认得的,只是姑娘身法不俗,不知师承何处?”
顷刻间,整张桌子的人都望着沈清语。
沈清语放下碗筷,沉默片刻,道:“在下无门无派,一介散修罢了。”
人通常这么说,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人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二是师承门派特殊,不便透露。
大家心里都有数,也就没人不识趣地追问。
只有谢行止的眉头从蹙起,到一顿饭吃完都没再放下。
晚上,沈清语刚打算出门走走,就见那人站在她的房门前。
沈清语:“你站在我房前做什么?”
听着外面满街热闹,谢行止道:“蓉城夜景不错,出去走走?”
蓉城盛产花灯,夜夜华光璀璨,远远望去似云霞翻涌,点点烟火不绝,将整座城镇照得恍如白昼。
二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地人海里,热闹的长街上,整个街上都是叫卖声。二人各有所思,谁也没讲话。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耳边都是喧闹的叫卖声,沈清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听得最为清楚。
她停了下来,望着叫卖的方向,脱口道:“吃糖葫芦吗?”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抹鲜红混在五颜六色的长街上,格外明显,谢行止笑道:“好,我去买,你在这儿等我。”
沈清语轻轻“嗯”了一声,见那人的身形渐渐被行人阻挡,她才收回视线。
街上卖的小玩意很多,沈清语刚好站在一个面具摊上,便兴致缺缺地瞧了起来。
有几个仙门弟子看见了卖面具的摊贩,喜道:“师兄,快来!这有卖面具的,给云师姐买一个。”
他们闹哄哄地来到摊位面前,见旁边站着一个雪色长袍的姑娘,刚好带上一个了银丝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清寒疏离。
他们不禁退后了两步,有个弟子上前一步,端正有礼道:“打扰姑娘了。”
透过面具,看着熟悉的服饰,沈清语声音清冷极了:“我看好了,你们买吧。”
沈清语掏出银钱,递给摆摊的妇人:“就要这个,剩下的不用找了。”
转过身,就见谢行止抬着两串色泽鲜艳的糖葫芦,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也不知站了多久?
见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正好好地望着她,沈清语道:“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谢行止将糖葫芦递给她,笑道:“没事,刚到。”
看着那边正在挑选面具的弟子,谢行止抑制着心中的思绪,沉声道:“你认识他们吗?”
沈清语没有回头,平静无波道:“不认识,走吧。”
看着那几个绝尘崖弟子,谢行止嘴角艰难地扬起一抹笑,说道:“好,我们去别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