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清幽小径,越过一片松林竹海,将她带到了一个清幽雅致的院落。
院子里,几株桃花开得正盛,微风拂过,惊落残红点点。
他将人送到小院,叮嘱沈清语好好歇息,后又拿了一枚丹药给沈清语,“这是培元固本的丹药,你之前受了内伤,这个有利于你调理身子,帮助修行。”
沈清语盯着那丹药半响,最后还是吃了下去,她明明不该这么轻信于人,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会害她。
她吃下去,感觉身体并无异样,含笑道:“多谢。”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她了,她没想到她之前随意扯得慌,竟然被这人记到了现在。
见她将药服下,谢行止暗暗松了一口气,后又恢复了笑脸,不正经道:“不谢,以后保护我的时候温柔点就好。”
沈清语看着院门道:“慢走。”
谢行止挑了挑眉,真走了。
沈清语推门而入,屋内陈设映入眼帘,清一色的墨绿珠帘流淌悬挂,上好的白梅屏风,紫檀琴案,天青色的床幔,窗边放着暖塌案几,偶有落花扫进,很是风雅。
谢行止之前就知道沈清语要来,为此早早就为她准备了房间,一切布置都是按着沈清语的喜好来的。
沈清语环视四周,将头上的柳环摘下,拿在手里轻轻摩挲,柳条还泛着生机,一片新绿。
她喃喃道:“谢行止,你是在留我吗?”
柳同留,这个寓意她怎会不懂,只是……
你为什么要留我呢?
***
即便有顾欢帮忙,傅言凉也忙到了日落西山,他本想好好歇息,却听窗边轻响了一下,走过去一看,是他专门用来传密信的灵鸟,鸟的腿上绑着最新的消息。
这灵鸟是傅言凉一手养大的,见他过来,立马扑棱着泛着流光的羽翼落在了他的肩上,还亲昵地蹭了蹭他。
傅言凉伸出手,灵鸟立马落在了他的掌心。他将灵鸟腿上的信件取下,又轻轻抚摸了一下鸟羽,将它放走。
信件看完后,傅言凉幽怨道:“看来是不能休息了。”
他将信件收好,直接去找了谢行止。
谢行止斜倚在九思院的走廊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见他来了,一动也不动:“忙完了?”
见他这么闲散,自己却忙得要死,傅言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不然呢,我偷闲来找你,也就你一天啥事不干,就知道使唤我。”
傅言凉将刚才看的信件递给他,自己在走廊的另一侧坐了下来,学着谢行止的样子,微眯着眸子,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谢行止看完后,脸色沉了下来,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你确定消息属实?”
傅言凉哼了一声:“千真万确,你当绝尘崖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为了这么个消息我废了多大劲吗?”
谢行止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多余了,傅言凉得来的消息向来没有假的,他只是有点意外,又或许是……震惊。
这信上没有明说沈清语失踪了,只说是绝尘崖近几年在秘密找人,依他最近的所见所闻,他不用脑子想都知道绝尘崖在找的人是谁?
可是沈清语不好好地待在绝尘崖上,怎么会下山?
他不禁想到,要不是自己做过绝尘崖的外门弟子,知道沈清语长什么样,恐怕连他都会以为沈清语在绝尘崖闭关,毕竟除去绝尘崖的人外,外面见过沈清语的人没几个。
谢行止心乱如麻,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手上的信件快被他捏碎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下山的?到底为什么下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绝尘崖对沈清语的意义,她不是最敬重沈玉寒吗?怎么舍得就这样走了?
落日的霞光洒进院里,谢行止的脸色晦暗不明。
傅言凉被刺地转了个方向,道:“你将那药给沈少主吃了?”
听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后,傅言凉道:“那就好,那药虽不易得,但好在你知道绝尘崖的心法,那药配上心法,只要沈少主吃了那药,在他人眼里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在绝尘崖的人看来,她就是另一个面貌,轻易不会认出来。”
想当初,这人为了沈清语千辛万苦地修好两派的关系,灵丹妙药、阵法灵兽源源不断地不断往绝尘崖送,不成想两派关系修好了,沈清语又无缘无故地下了山,绝尘崖的人是不可能推掉的,晚两天就到了,这人又弄了那遮掩容貌的药,还真是煞费苦心。
谢行止睁开微阖的眼,情绪很淡,嘴上确是不着调:“她既然不想要绝尘崖的人认出她,我自会帮她,刚好趁此机会将她拐到聚缘书院。”
傅言凉敷衍了两声:“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