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沈清语还是恨不能将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谢行止无辜道:“谢姑娘,可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谢行止道:“那你怎么这幅神情?就好像我欠了你银子一样。”
萧碧涛手酸地不行,但还是忍不住嘴碎:“好像是说绝尘崖的人来了。”
谢行止默默叹了一口气,都是之前造的孽啊。
他想着要怎么哄才能显得不那么突兀,又让沈清语安心接受一个刚“相识不久”之人的好意,纠结半响,他思索着开口道:“谢姑娘最近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在下可以代劳。”
“……”
沈清语有些弄不懂谢行止这话的意思,他这是在做什么?他们很熟吗?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走是不可能的,不如借他的话行个方便。沈清语一改刚才的幽怨,对谢行止微微一笑道:“代劳就不必,我听说贵派的文渊阁藏书众多,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见她展颜,谢行止笑道:“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沈清语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让谢行止松口,不想他竟这般好说话,文渊阁这样的门中重地竟然让她说进就进?
她忍不住道:“你不问问我进去干嘛吗?”
谢行止没说话,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让人觉得安心。
沈清语知道,那是一种名为信任的光芒。
有一瞬间,她不敢看谢行止的眼睛,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辜负这种信任。
顾欢在一旁感动的要命,她没想到在这种“危急”关头,沈姐姐居然还记挂着她们玉灵派的秘籍。
萧碧涛十分意外,聚缘书院的文渊阁时这么好进的吗?他试探的开口道:“谢掌门,我也想……”
话没说完,凌厉的眼风就扫了过来,萧碧涛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
傅言凉在不远处翻了个白眼,并且摇了摇头:“昏君。”
***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沈清语没想到顾欢今早才跟她说绝尘崖的人要来,下午她就碰到了熟人。
看着面前温婉可人的云沉月,沈清语没有主动说话,又或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出尘绝艳的脸淡到没有表情,眼中没有半点笑意,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因为丹药的缘故,云沉月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觉得这人很是冷漠,不太待见她。
尽管如此,云沉月还是礼貌地询问道:“我初次来聚缘书院,不小心迷了路,姑娘可知明镜台在哪儿?”
沈清语皱了皱眉,她这是没认出我?见她神情不似伪装,沈清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垂着浓密纤细地睫毛,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半响,她抬手一指:“你顺着这个方向去便可。”
云沉月原以为这人不会为她指路,微愣了下,随后跟沈清语道了谢,便离开了。
待人走远,沈清语还在纳闷云沉月为何没有认出她,她没有用过易容的术法……
眸光一沉,她想起了某个人。
***
入夜,沈清语独自来到谢行止的住处——九思院。
说来奇怪,这偌大的聚缘书院,谢行止竟然将她的住处安排的与他如此之近,从她住的小院到谢行止这里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九思院里一片昏暗,沈清语本以为谢行止歇下了,抬眼望去,见那人还没睡,一个人颇有兴致地在繁花满枝的桃树下自饮自酌,院里没有点灯,她一时竟看不清那人的神情。
谢行止眼神极好,见她来了,笑道:“谢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我的院子?莫非……是来找我幽会的?”
沈清语没接这茬儿,看着昏暗的环境,问道:“怎么没有点灯?”
谢行止似乎这才注意到院里黑漆漆的,轻声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些年都习惯了。”
“聚缘书院穷到要省烛火钱吗?”沈清语径自向他走去,将手里的灯挂在了一旁的桃树上,勉强照出一方明亮。
谢行止盯着树上的灯,半响后,他道:“你下次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让人把灯点上。”
沈清语坐在他的对面,灯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竟有了两分暖意,她说明来意:“你前两天给我吃的药,当真是固本培元的吗?”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谢行止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来意:“这药确实是固本培元的,只不过还有别的功效。”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至于功效,你下午不是知道了吗?沈少主。”
身份被戳破,沈清语也不意外,毕竟这人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怎会提前给她准备好易容的药。
沈清语没有望他,盯着墙院下的湘妃竹,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行止看着她的侧脸,缓缓道:“从在月老庙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见沈清语诧异地看着他,谢行止漆黑地眸中划过一抹光芒,他道:“沈少主,我们其实是见过的,在很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