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他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朝她凑近两分,语气愈发坚定温柔:“我说,我相信你,谢行止相信沈清语。”
沈清语无声地笑了起来,眼中有些许温热,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谢行止能清楚地察觉沈清语的情绪变化,从压抑抗拒到现在的释然欣喜,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呼吸交缠,清冽的雪松浅浅萦绕在鼻尖,沈清语没注意到二人的距离,她只看到了谢行止眼中的坚定。
她想,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就够了。
谢行止垂下眼,视线刚好停在了沈清语的唇上,她唇色浅淡,像是春日里的杏花,此刻笑着,越发吸引人,想叫人直直亲上去。
谢行止艰难地移开目光,暗暗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平缓后,谢行止扯了扯唇角:“能否请阿语拉我一把?我脚蹲麻了。”
沈清语将他拉了起来,并未注意到称呼变化。
云雾不知何时散去,庭院里一片清明,月色柔和的光洒在二人身上,谢行止道:“阿语还打算走吗?”
沈清语这次注意到了称呼,倒也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谢行止挑了挑眉,道:“猜的。”
沈清语心说猜得真准。
谢行止道:“你说你名声不好,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如与我在这里凑合凑合,可好?”
之前送她柳环还算暗示的话,那现在这话就很明白了。
沈清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只说:“我知道了。”
得了答复,谢行止笑了。
临走时,谢行止看着树上的灯:“你的灯不要了?”
沈清语头也不回道:“送你了。”
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谢行止将灯小心翼翼地取下,看着微微摇晃的烛火,又笑了起来。
***
翌日一早,沈清语洗漱完,就看见了摆在案几上的柳环。
柳环已经焉了,没了那日的生机,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清语心下一动,她将柳环拿了起来,手指微微一动,柳环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恢复生机,沈清语十分满意,随即找了个地方将柳环放置好。
刚放置好,顾欢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谢姐姐,不好了!萧碧涛跟人打起来了!”
“跟谁?”萧碧涛怎么说也是大门派的世家公子,一般人怎么会儿惹到他头上?
顾欢道:“北辰门的人。”
“……”
沈清语刚到明镜台,就见一堆弟子乌泱泱地围在一起,最里面传出了打斗声。
来的路上,顾欢已经跟她说了前因后果。
此事是北辰门的人挑衅滋事,带头辱骂萧碧涛的亡母引起的。
这件事,沈清语是知道的。
萧碧涛的母亲叫云舒,原是未央宫弟子,在一次仙门会议上认识了萧行云,二人渐生情愫,后来便有了身孕,由于未央宫是清一色的女弟子,门规甚严,发现这件事后就以云舒“不知廉耻,毁坏师门清誉”的罪名将她赶出了未央宫。
一时之间,传的到处都是。
即便后来萧行云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人娶了回去,外面的流言也从未断过,连带着对南月派也是指指点点,甚至怀疑萧碧涛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北辰门与南月派不合,没少在里面恶意中伤。
云舒刚烈,为自证清白,当场自刎。
萧行云痛失所爱,为此杀了无数造谣者,直到后有人劝说才冷静下来,但这也成了萧行云的逆鳞。
从此,南月派与未央宫再无往来,也与北辰门交恶。
出言不逊的人是北辰门的弟子,北辰门与南月派素来不合,连带着下面的弟子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往还会做点面上功夫,不敢太过分,但这次见萧碧涛没有长老陪同,就张狂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在萧碧涛面前侮辱他娘亲,才造成双方大打出手。
一道稚嫩的声响传出:“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不仅是野种,还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别以为别人尊你一句南月派的少主,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几斤几两!”
言语刻薄恶毒与年纪大不相符。
萧碧涛气急败坏,一招比一招狠辣。
周围没人出手帮忙,一个个都在看热闹,偶有一两个也被同伴拉了回来,南月派与北辰门都位列七大门派,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众人包围中,萧碧涛脸色铁青,脖子因气愤涨的粗红,青筋爆出的手上死死捏着佩剑,站在人群中狠狠盯着对面挂了彩的叶怀远。
叶怀远望望周围,因为被萧碧涛打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提剑就向萧碧涛袭来,招式杂乱无章,又因气恼显得激进,错漏百出。
沈清语之所以着急地过来,是因为他收了萧掌门三万两黄金,要是他儿子出了事,实在是过意不去。
现如今,知道对方是个弱鸡,沈清语也不急了,在一旁看戏,准备看萧碧涛教训那个口下无德的家伙。
面对叶怀远的攻击,萧碧涛从容不迫应对如流,一招一式倒不像他那火爆的性子,使得恰到好处。
叶怀远被打的颜面尽失,有如丧家之犬,捂着伤口都还不忘乱咬两声:“小贱种,你敢伤我,你只道我是谁吗?”
萧碧涛怒道:“你是谁啊?疯狗一条!”
南月派的弟子出了口气,在人群里喊道:“少主!骂得好!!”
这姓叶的就是欠收拾,竟敢侮辱去世的师娘,打死他都不解气。
叶怀远朝身边的弟子恶狠狠说道:“都是死人呐?还不快上!!”
那些弟子显然不愿意干这以多欺少的不要脸行径,但因为叶怀远是北辰门的公子,也不得不从,最后一窝蜂地将萧碧涛团团围住。
见那些弟子迟迟不动,叶怀远道:“怕什么?他们掌门长老又不在,这次来的就是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