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自己看?”
他理直气壮道:“我要是能自己看,还要你干什么?”
“……”
傅言凉给沈清语把脉的时候,谢行止则坐在一边等结果。
摸了会儿脉相,傅言凉微微皱眉,问道:“沈姑娘体内是否被人设了结界?”
沈清语略感诧异,大师在她体内设的结界,寻常之人根本摸不出来,傅言凉一下子就摸出来了,医术确实十分了得。
她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体内确实有结界。”
傅言凉顿时了然,对她说了句:“得罪了。”
话毕,傅言凉指尖出现了一抹灵光,霎时一股凉意顺着手腕蔓延全身。
约莫过了一炷香,傅言凉收了手,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谢行止道:“怎么样?”
他看了看二人,神情有些复杂,“沈姑娘体内确实有灵脉灼烧的痕迹,我刚才用追本溯源的时候,发现沈姑娘体内的灵脉被人医治过。”
谢行止:“被人医治过?”
傅言凉:“那人医术高深,不在我之下,若无那人医治,沈姑娘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谢行止皱眉道:“什么意思?”
傅言凉将目光转向沈清语。
沈清语将衣袖理好,淡然道:“傅长老说的不错,确实有人替我医治过。”
她不禁想起了那人。
当年,沈清语离开苍梧山后,双目失明,又修为尽失,天地广袤,她不知该前往何处?终日浑浑噩噩的行走在世间。
等她习惯了看不见的日子后,她尝试着去打听引灵轴的下落,一路问了许多人,都一无所获。
沈清语没有修为傍身,又饱受五行杀的折磨,身子骨逐渐孱弱,与凡人无异的她需要进食,可她身上没有半分银钱。
她试着去找活做,可那些人见沈清语是个瞎子,嫌她碍事,不肯用她。
有肯用的,却是一些烟花巷柳之地,沈清语如何肯?都一一拒绝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尝试用从前学过的卜卦之术赚取银钱,好在这并不需要耗费灵力,靠着卜卦之术,也勉强能填饱肚子。
正所谓“见色起意”,沈清语即便眼睛瞎了,容貌也非普通人能及。
一次,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动手动脚,正是因为这一次,沈清语发现自己还有灵力尚存。
她低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还在轻微颤抖的手掌,即便隔着缚眼的白绫,也阻挡不了眼中的热意,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指尖处出现微弱的光泽。
灵力微薄,甚至不足一根蜡烛的光亮,饶是如此,沈清语还是忍不住欣喜起来。
之后,她总是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发现不到一成,跟从前浑厚相比,这点灵力简直有些可怜,可她依旧爱惜。
她一方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另一方面又疑惑不已。
她不是一无所知刚开始修行的弟子,相反,因为沈玉寒徒弟这个身份,她自幼便翻遍古籍,知道许多鲜有人知的术法。
她完全确定自己中的就是五行杀,不是其他旁门术法,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五行杀的下场。
是万万没有侥幸的说法的。
沈清语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能留有灵力?
她一方面寻找问题的根源,另一方面尝试着修炼。
有灵力就代表灵脉尚未全部损坏,可她经过多次尝试都发现无法修炼,每次调动体内的灵力,还会加重反噬。
尽管如此,沈清语还是坚持不懈,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这种困惑伴随了她将近一年,直到后面,她遇见了一个人,才得以解开。
二人在月老庙重逢时,谢行止曾说跟她一见如故,当时沈清语回他的话并不是玩笑。
确实有人同他说过一样的话。
那夜,她歇在了山间一处废弃了的屋檐下,这屋檐荒废许久,灰尘积的很厚,似乎风一吹就能掀起漫天黄沙,也就偶尔供路过的行人歇歇脚。
沈清语没想到今夜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回来。
她下意识地被惊醒。
那人声音爽朗,让听起来很舒服,“姑娘,可否借个蒲团?”
沈清语没说话,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那人顺着沈清语指的方向拿了个蒲团,拍了拍上面的灰就坐下了。
她看不见,只能通过香灰与药草的气味辨别出那人要么是个药修,又或者是个……和尚?
和尚坐下后,瞧了沈清语许久,开口道:“姑娘身体有恙,还需及时医治才行。”
沈清语过了很久才出声:“多谢好意。”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体有恙,同样的,她也知道她的问题无法医治。
一切,不过是徒劳。
和尚捻了捻手里的珠串,温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否让贫僧替你瞧上一瞧?”
原来是个和尚。
沈清语遭受了太多的背叛质疑,下意识坐直了身板,警惕道:“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帮我?”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相逢便是有缘,更何况姑娘与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遇上了,能帮一分也是好的。”
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沈清语灰心道:“大师言之过早了,你若知道我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恐怕就不会帮我了。”
和尚轻笑道:“姑娘也言之过早了,贫僧尚未帮你看,你又怎知贫僧不会帮你?”
过了很久,沈清语才将手伸了过去,并道:“大师把完脉后,若是不愿意帮我看,我也不会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