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山头,二人追逐蝶舞,在漫山的花香之中,跳跃欢呼着。
玩累了,二人摔倒在泥地的青草上,小胡葭翻身,伸手拔起一大把野豌豆。
“你会做这个?”男孩惊讶地瞪着眼。
小胡葭笑了笑,剥开野豌豆壳,将里面的小豌豆取出来,又掐断小半截。然后,将另一头塞进嘴里,轻轻一吹。
男孩眼瞳倏尔一闪,欣喜不已,那声音清脆又悠长,悦耳极了。
小胡葭拿出嘴里的半截野豌豆,想也未想,直接塞到男孩嘴里,“你试试?”
“唔。”男孩羞得红了脸,他哼了声,却没有退缩。
“深吸一口气,然后吹响它。”小胡葭托着腮,认真地跟男孩讲解着要领。
男孩屏住气,一口气呼出来,野豌豆便出声,虽然有些怪异,但真得发出声响。
“哈,我真得吹响啦。”男孩兴奋地叫起来,那半截野豌豆壳便掉落在绿色的草丛中。
“啊,掉了?”男孩急忙扒开草丛,结果更找不到,他急得眼眶通红,快要哭出来。
“别哭哟,”小胡葭拍拍他的肩膀,“我再给你做一个。”
“真得吗?”男孩泫然欲泣的脸,望着小胡葭。
“当然。”小胡葭又仔仔细细地找到一颗饱满的野豌豆,做好一个小哨子递给男孩。
男孩小心翼翼地收好小哨子,二人又爬起来,坐在草丛堆里。
“你吃这个吗?”男孩从怀中拿出一把棕色的果子,献宝似得拿给小胡葭,“粉粉糯糯的,又香又甜。”
小胡葭听他说着,连连咽咽口水,“真如你说得这样好吃?”
“当然,你尝尝。”男孩拿起一颗栗子欲剥开,结果手指却掰不动。
他又将栗子放在牙齿下间,咬了咬,剥开一颗,塞到小胡葭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男孩虔诚地看着小胡葭,想听到她对栗子的评价。
“嗯,好软好糯。”小胡葭眼睛闪着光彩,看向男孩。
男孩被她看得脸色微微发烫,羞涩地别过眼,“你喜欢,那我把全部都送给你。”
男孩将怀中所有的栗子都掏出来,放进小胡葭的腰裙上。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男孩眨着眼,问道。
小胡葭伸着小手,将栗子一颗一颗地包进自己的手绢。“我是大炎人,我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
“将军?”男孩眯着眼。
“对,他可是保我大炎四方太平的定远军大将军呢。”小胡葭站起身,顺手扯下一根树枝,挥动起来,唰唰唰的声响,真如剑气纵横一般。
她好神气!这是男孩心中出现的第一想法。他看着小胡葭挥动树枝的英姿,眼中不禁溢出笑意与怜意。
“葭儿,葭儿。”浑厚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快回来,外祖父回来啦。”
“爹爹,”小胡葭扔掉树枝,朝胡渠挥手。
男孩也跟着起身,他看见远处的那个男子,魁梧壮实,风拂起他的发梢和衣角,如天神下凡。
“那是我爹爹,你知道吗,他是山上修行的神仙。”小胡葭一脸骄傲地说道。
“可神仙能成亲,会有女儿吗?”男孩诧异,可她形容得也没错,那个男人很仙风道骨。
“我爹爹可是师承昆仑山···”小胡葭说着,却又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因为她当时也没听懂。
“葭儿,快过来。”胡渠又喊道。
“我要回去啦,”胡葭朝男孩挥挥手,然后扑闪着双眼,“栗子弟弟。”
男孩追着小胡葭跑了两步,只见她跑到胡渠跟前,攀着他的手臂,跃上去。胡渠将她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爹爹,我认识了一个弟弟,他好爱哭,连吹哨子掉了也会哭。”小胡葭趴在胡渠的肩膀,告诉他刚刚认识男孩的事。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啦?”胡渠的声音浑厚,却让人很安心。
“我才不会欺负他呢,他那么爱哭,又可爱。”小胡葭笑起来,捏紧拳头,“我要保护他才行。”
“我刚刚还给他练了新学的剑法呢。”小胡葭扬起下巴。
“哦,是嘛?”胡渠捏捏小胡葭的脸颊肉,“那有没有把弟弟吓着,你整日舞刀弄枪,哪还有淑女样儿?”
“嗯,爹爹?”小胡葭撅起嘴,“以后我要像外祖父一样,掌管定远军,征战四方,保我大炎万世太平。”
“好好好!我的小葭儿,要做就做大炎的女将军,让边陲小国闻名丧胆的将军。”
“噢,做将军,当将军。”小胡葭又挥起拳头,又抱紧胡渠的脖子,蹭蹭他的头发。
“煜公子,你怎么跑这边来啦,快回去。”穿着常服的男子,尖声细语,他应该是一名内侍。
“这为何不行?”褚煜问道,眼睛还望着小胡葭和胡渠离开的方向。
“这儿是大炎地境,咱们得赶紧回去。”小太监害怕道。
“大炎?”褚煜低垂着头,自己明明也是大炎尊贵的皇子,可为何却在这南楚凄凉地,成为他们口中的煜公子?
“快走吧,若是让大王知道,你擅自跑到大炎境内,不知会遭怎样的责罚。”小太监拉着褚煜往回走。
褚煜的手腕被拉着微红,他几乎是被扯着往回跑。
“阿婆,你知道大炎的定远军吗?”夜深,褚煜躺在床榻上,照顾他的陈阿婆是南楚王宫内的老宫人,她曾照顾过自己的母亲郑萋。
“定远军?”陈阿婆想了想,“那是大炎朝战无不胜的军队,他们的将军叫常凛。”
“那他们为何要驻守在这边境?”褚煜不解。
陈阿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两国之事,我一个老太婆哪里明白。只不过,自从定远军驻守在边境,大炎南楚便不再交战。”
“我听说定远军里面有神仙。”褚煜又悄声道,神秘兮兮的感觉。
“呵呵,”陈阿婆笑起来,“这世界上哪会有神仙呀?”
“她不会骗我的。”褚煜小声地自言自语。
“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