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祝酌尘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昨夜两人从荆江边回来,祝酌尘确实说是要去调查点什么,但顾年确实没想到她能调查到这个宅子。
不等顾年再有更多思考,祝酌尘已然敲响了宅子的大门。
顾年忍不住再次揉了揉眉心,他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事比这更难搞了。
然而他根本没想到,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芥斟姑娘,好久不见。”温柔的女声远远的传到了顾年耳中。一瞬间,他察觉到了些什么,连忙从小巷中跑了出来。
桐沫站在祝酌尘身后,朝着祝酌尘微微一笑。
怎么还挑着这个点醒了啊喂!
顾年能感知到尘湮活络了起来,这代表着桐沫是从沉睡中自然醒来的。
想到几个月前瞻前顾后处理虚踪那些事情,他也呼唤过几次桐沫,后者完全不给应答。反倒是现在……突兀的醒来了。
“哎!桐娘!”祝酌尘又惊又喜,朝着桐沫露出了一个笑容,“你醒啦!”
桐沫笑着回应道:“嗯,恰好刚醒……喔,看来你这是在走访?我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绝对是故意的。顾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桐沫。作为顾年的焉契对象,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找顾年,而是找了旁人,桐沫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不等祝酌尘回答,两人面前的大门已然打开。
方才顾年与杉迟炊在屋内见到的男人赫然站在了门前。他看到祝酌尘的时候,有些出乎意料,动作略微顿了一顿,才道:“大小姐?”
竟然,还认识?
顾年打消了凑近去的念头,远远的站着,沿着古旧的高墙,看向了宅子的大门。
“多日不见,今日唐突上门叨扰了,单叔,”祝酌尘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行礼了,“我有些问题想找你了解一些东西。”
“无妨,大小姐要来府上,单某是再欢迎不过的,”男人敞开了大门来,目光也移向了桐沫,询问道,“这位姑娘是?”
桐沫看上去非常年轻,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淑静与温柔,不透露气息的情况下,倒也很难让人第一眼见到就产生戒心。
“妾身桐沫,是大小姐的婢女,”桐沫柔声道,非常自然的给自己加了个身份。
祝酌尘张了张嘴,也不太好说什么,便听到男人道:“幸会,在下单逐礴,隐居于此。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请进来说话吧。”
隐居?
顾年皱着眉头看着单逐礴。虽说这位修真者若是真要飞升了的话,隐居独自修行也没什么问题,但是……
总感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三人聊着什么,便已经走近了宅子里。
大门在顾年眼前关闭了。
而祝酌尘看到桐沫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顾年在这附近。虽然不知道他在这附近做什么,估摸着也是在调查,祝酌尘打算晚点去找他。
大门内的小院与大门外所看的外墙一样,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一样的是,小院打扫得很干净,落叶也整齐地堆积在树下,砖瓦虽旧,却没有积起多少灰尘。
单逐礴在前面带着路。三人跨过小院,进入了房屋里。屋子并不算很大,门窗无一不显示着它们已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摆件也不多,虽然有些旧了,却还算整洁。看得出来,平日里单逐礴还是挺讲究的。
祝酌尘打量着他。单逐礴是一位修真者,已经隐居多年了,虽然跟竹攸派少有往来,不过关系总归还是不错,并且对她一向都还是挺温和。祝酌尘也是考虑到他作为一届修真者可能会有什么线索,这才想着找了过来。
桐沫跟在祝酌尘身后,气息敛得干干净净,举止出乎祝酌尘意料的得体。也不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些什么活。
“大小姐,桐姑娘,请坐吧。”单逐礴打开了一扇门,对二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祝酌尘便和桐沫一同坐在了单逐礴的对面。单逐礴给两人上了茶,自己也坐了下来,看向了祝酌尘:“那么,大小姐,你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呢?”
祝酌尘摩挲着茶碗,眉目微垂,本就极为好看的面容上添上一笔蹙眉,也依旧是让人一眼望去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昨夜我在荆江边偶遇了一位被施了符的女子,她却把被施符这件事推给了竹攸派。那个符咒为摄识符,应当只有修真者才施放。”
单逐礴的目光始终在祝酌尘身上,此时听完她的话,露出了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表情,道:“纸符明显是修真者所用,怎会嫁祸在贵派?”
祝酌尘轻点头,看了一眼桐沫,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单逐礴身上,道:“我此番来,便是想问问单叔对镇子上的修真者有多少了解,说不定能这样查到施符人。”
单逐礴喝了两口茶水,眉头略微皱了皱,似乎是思索了半许,而后道:“镇上修真者不成宗派,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我还是认识几个,或许可以拜托他们找找。”他的目光还是落在祝酌尘身上,几乎没有去看桐沫。
桐沫则始终沉默着听着,连茶水也没有喝上一口。她看了单逐礴半晌,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而后目光落在了墙壁的画上。
那是一幅水墨的山水图。
祝酌尘道:“那么就麻烦你了。”她注意到桐沫在看墙上的画,不禁也看了过去。
然而在祝酌尘眼里,那就是一幅颇有意境的山水画而已,她也没看出什么的东西。
“二位对这幅‘荆江绵山图’可是有什么想法?”单逐礴见两人都往墙上看去,便问道。
祝酌尘属实没看出所以然来,摇了摇头,一板一眼地评价道:“好画。”
桐沫收回了目光,朝着单逐礴柔柔地一笑,道:“妾身不敢有什么想法。妾身只是觉得,单公子的住处有这样一幅好画点缀,是最好的锦上添花。”
单逐礴一顿,摆手道:“友人所赠,我也颇为喜欢罢了。二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祝酌尘摸了摸茶碗。比起找施符者,她更不理解顾年昨日直接把人放走,今日又大费周章地找的行为。她已经去过千食斋了,柳瓷依旧没有回来,而杨季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