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问老王头。
“爹,刘晓宇让弟弟跟着您干,跟着他不是更能帮到他自己吗?”
“可能是想让他学点绿化技术吧?”老王头为自己有育花种草的技术颇为自得。
林霜不想哂笑老王头,自得也是一种自尊。
“爹,刘晓平真是奔着这技术来的吗?恐怕醉公之意不在酒哦......”林霜没有往下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公公也不装糊涂了,“主要看媛媛和晓平的缘分,晓平这孩子,不错,干活有劲,脑瓜也活。”
林霜心里有数了,媛媛的心思她还是知道的。
这几天公公在外边做绿化,林霜在家里做事。工作间里吴裁缝和周清一个在裁剪,一个在缝制。
家里新招了一个学徒。
周清将最近几天村里人来家里做衣服的布料给了林霜,吴裁缝量好了衣折,尺码记在本子上。
林霜一一对应,着手裁剪。她叮嘱二人,一个人的布料和尺码不能出错,千万不要张冠李戴。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怕什么,来什么。
林霜中午送饭给玉米地里的婆婆,刚回到家。
前村的桂花婶拿了件衣服气咻咻地走进门来。
“林霜在家吗?”
桂花婶将衣服用力丢在厅屋凳子上。
“我看你们的店也不要开了,立即关门。”桂花婶说着就直接关门。
这是什么情况?林霜也不阻拦,由她关了门。
她拿起衣服在桂花婶身上比了比,发现真是尺码不对。
“这是谁做的衣服。”林霜边开灯边说眼光看向吴裁缝。
吴裁缝猛然想起是自己的错误,他量尺寸写好了,裁剪的时候搞错了尺码。
林霜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站起来走到桂花婶身边,“桂花婶,这布料是多少钱,我们赔给你,这做工费也退给你。”
“我明天要去吃喜酒,我穿什么衣服去?!赔!赔!赔我件新衣服?!”桂花婶气得要老命,皱纹密布的脸红的像舔着火苗的锅底。
“这个容易。”林霜热情地牵了气得一脸爆红的桂花婶来到工作间,让她看里面的布料。“你挑块布料,我们给你做件新的。”
桂花婶的布料也是在这里买的,连布带做,一共十五元。
桂花婶的脸色明显好看些一些了,“林霜今天给我做好,保证我明天有新衣穿,这事就过去了。”
林霜答应了。
桂花婶还是要了她那件衣服的花色,林霜又给她量了身材,才把她打发走,走前说好晚上来拿衣裳。
林霜打开大门,看到门外聚集好些看热闹的人。
看到林霜和桂花婶笑着走出来,这些人自觉分散开来。等林霜进门去了,他们又向桂花婶走去。
还好,林霜没有执拗去打开桂花婶关着的门。
有些事情结果比过程重要,现在这样的结果不会在村里掀起浪花。
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村,既有朴素的温暖、浓烈的乡情,但村人茶余饭后爱说个东家长西家短,唾沫星子淹死人。
谣言止于智者,往往不太可能。
今天,林霜将风止于青萍之末。
回到工作间,吴裁缝立即道歉。
林霜说:“这是第一次,给予原谅,但如果下次发生类似的错误,所有损失由个人赔偿,希望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几人连连点头。
林霜接着动手裁剪桂花婶的那件衣服。
把桂花婶的衣服收好,准备交给小姑子拿到店里去卖掉。
晚上,林霜眼皮老是跳,好像真到了多事之秋。
家里事情繁多,总怕哪里出什么问题。
地里的玉米须是白的,正要一天天变成深色,玉米地要有人看住了。
已是7月中旬,天气像火烧一般炎热。
第二天,林霜先到银行存钱,然后回到店里,看到柜台边站着两名女子。
柜台里的王媛媛满脸不悦,嘴巴翘得可以挂个油瓶。
她指了指那矮个,告诉林霜,矮个已经来换过两次衣服了。每次都找个理由,要不说衣服长了,要不说袖子大了,都满足了她的要求,这次她说,裤子有个洞。
林霜拿起裤子,裤脚边磨损坏了,有个小小的洞。
看裤子的干净程度和购买的日子,显然裤子已经穿了一周,是此人自己磨损所致。
“女士,您这裤子你会说没穿过,货已售出一周,不能保证您没穿过。”
“对不起,我回家没看,今天穿才发现,估计是别人试穿没脱鞋子踩坏了,请给我换一条。”
“货一旦售出,就已货款两清,你当时如果没有检查,回家发现有问题第二天可以退货,店门口有电话,也可以电话告知的。”
“我下次再不来换了,这是最后一次,您看我买个坏了裤子不开心,对你们也没有好处呀。”女子坚持请林霜调换。
“以后再不要出现这个情况。”女子答应了,林霜给她在柜里拿了新的。
待她走后,林霜对仍然气嘟嘟的小姑子说,“我们给她换一条新的裤子,只是举手之劳,皆大欢喜的事情我们是靠顾客吃饭的,他们是真的上帝,得罪不起的。不换的话,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何必自找苦吃呢。”
“她是欺店,欺负我们。给她换不是助纣为虐?”
“你要记住,在服务这门学问里,顾客永远是对的。我们改变不了他们,只能改变服务策略,改变我们自己。”林霜拿起那条裤子,“我们只要改动一下裤子,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何乐不为?”
“考虑问题要全面,要长远一些,现在是锻炼、学习、积累,为今后发展做铺垫,以后你还要做更大的事情。”林霜拍拍媛媛的脑袋。
小姑子觉得嫂子说的是对的,却觉得奇怪,嫂子又在哪里学习的,怎么做生意一套一套的,说自己还要做更大的事情,做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