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不太好。”
顾向南猝不及防的被他照了下，眼睛眯了眯，她点点头，在兜里掏了掏，一包药，“拉肚子，刚去看医生，还好说只是昨天着了凉，今天又吃了坏东西的原因。”
周北扶着她坐下，看着她倒在沙发上后起身去给她倒水，闻言扯了扯嘴角。
“还好？这多亏是夏天，到冬天又冷，别说这两个原因，就是其中一个，就够你受的了，要不要吃药？吃饭了没，要不要吃块饼干？”
顾向南侧躺在沙发上，薄毯盖在肚子上，去了很多趟厕所，现在有些虚弱，听他连着说了好几个的要不要，连带着头都有点晕，一闭上眼睛困意立马袭来。
闻了闻，空气中带着饼干的清香，吸了吸鼻子眯着眼睛问他:“阿姨做的？”
周北:“嗯。”
“好好闻。”
或许因为生病，周北觉得她此时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软，说完话话音还会不自觉上扬一下，他心一软，拉开袋子放在她鼻子旁，“你闻闻。”
顾向南闻了下，微起身半闭一只眼睛去看，随后躺下去“想吃，但是现在提不上劲儿。”
“那就明天吃，现在吃药睡觉。”
顾向南嗯了声，看了眼天花板，斑驳如故，又转了视线看他，少年合上袋子提着，站的笔直，垂着眼正看她。
她眨了眨眼睛，再睁开。
隔着仅有的光线，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脸庞，整个人被黑影笼罩，实在不知道现在的他什么表情。
顾向南心里悄悄震惊，有所发现。
这个人的睫毛居然这么长，以前怎么不知道。
肚子里又咕噜噜抗拒起来，她蜷缩起身子，后背紧贴着沙发软背，让自己尽可能好受些。
“能帮我接杯水吗？”
之后的事情她就都不知道了。
顾向南醒来，手机时间的位置刚好停在五点四十，肚子里已经没了昨晚的疼痛。
对于昨晚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向周北要了杯水，后来发生了什么她都忘了。
顺手拿来手机，上面铺天盖地都是周北的信息。
□□信息还有微信。
□□电话还有微信电话。
是晚上八点多，周北给她发的消息，现在想想，他这真是傻了，这两天考试，老师不会留作业的。
在之后就是他发的一堆表情包。
顾向南:“……”
聊天记录显示时间，晚上九点三十五。
周北给她发了消息。
周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睡着了。】
周北:【喂你吃了药，饼干放在冰箱里，晚上早点拿出来，晾晾再吃。】
周北:【冰箱修好了，钱我付了。】
周北:【今天还我，要不然给你加利息。】
周北：【你一定觉得我很抠，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周北:【晚安，好梦。】
顾向南捋了捋头发，渴望能从脑海里调取重要信息。
全忘了。
起来洗漱做饭，家里几个角落贴着便利贴，是一些嘱托的话，拿着那些边看边去厨房，看到冰箱上也贴了便贴:
【里面的菜我扔了点，都烂了，以后买菜吃多少买多少，免得再拉肚子。
【饼干也少吃点，怕你消化不良，再闹肚子。】
上面的字清秀工整，其实很像他的性格。
永远是那样温和，像任何时间早上的太阳，不惹人讨厌，就挂在天上，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永远存在。
让人依赖。
赶车时顾向南嘴里还叼着一块饼干，心说以后不能醒这么早了，随便一趟又能睡一觉。
这时距离考试四十分钟。
今天坐车的学生莫名的少，仅仅几个。
跟在她身后上车的周北见她发愣，车启动时整个车一晃，顾向南没站稳，差点摔倒。
周北的手臂快速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扶手寻求平衡。
身后的温度灼热，一路蔓延，接连着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恰巧这个时候有两个人准备下车，提前站起来给他们让了座位。
周北没发现她的变化，安稳坐下来后，眼睛就看到她拿着的东西。
是那只牛皮袋，鼓鼓的，被她摁住中间压着，白皙的皮肤和牛皮纸的颜色交叠，有些赏心悦目。
她坐下来后，周北伸手进去拿了两块:“只吃了饼干？”
“嗯。”
“拿着药没？”
顾向南噗嗤笑了声，“你怎么跟个保姆似的？”
“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角色吗？”
考试。
考场寂静，每一个人说话。
考官也只是坐在讲台上看，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偶尔起来转转，然后交换位置坐下。
两天后，记香县一中宣布放假。
假期并不长，但足以让他们欢呼一场。
欢呼了两分钟，就见姜奈身后跟着几个课代表，每个人手里搬着一沓暑假作业。
学生:……
姜奈没拿书，但拿了笔记本，里面记着需要叮嘱学生的事项。
“夏天嘛，最应该说的就是河边，我们这河很少，但是某些同学，不准去别的地方玩水，更不准游泳，作业待会会发给你们，回去认认真真写，回来检查，另外……”姜奈沉默两秒，止住话头。
“假期愉快。”
班里一阵热烈的欢呼。
收拾东西回家，周北叮嘱顾向南等他，转头拿着纸进了厕所，已经进去五分钟。
班里已经没人了，教室被值日生打扫的干净，蓝绿色的墙都显得干净透亮，窗子没关，难免未来几天不会下雨，她站起来去关。楼下能看到零星几个人，值日生，两个人抬着垃圾桶刚回来，仔细听，整个学校渐渐安静下来。
有风刮过，顺着她还没关上的窗子轻扫在她的鼻尖，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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