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垂手在地上捻了捻，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起身站起来。
“回来了？”
距离忽然凑的很近，暖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顺着他的头顶滑了下，最后落在她脸上。
顾向南收回视线，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周北，你吸烟了？”
“不行吗？”
顾向南不解的看着他。
“这也算你瞒着我的，咱两扯平了。”
周北:“……”
周北:“要出去走走吗？”
街上人来人往。
原来那些在早上睡懒觉的人，都在晚上出行，骑着车乘着凉风在夜晚肆意玩乐，周北伸手把顾向南拉到路里一侧。
“看路。”
顾向南看着那辆从旁边奔驰而过的车，撇了撇嘴:“哦。”
“有什么想说的？”
顾向南看他一眼：“没。”
这幅有压迫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惯常的周北。
他好像没听清，歪着头仔细辨别了下，确定没听错：“顾向南，你这两天挺爱撒谎啊？”
顾向南：“……”
周北：“你肯定有话说，我都看出来了，没话说我就是狗。”
顾向南：“那你叫一声。”
周北：“……”
又有车“嗖”的一声过去，在嘈杂的声音中，顾向南说了句什么，周北没听清也不确定，车过去后凑到她面前：“你刚刚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周北爽朗的笑起来，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后脑勺对着她，顾向南看了眼着周围的车，听到他的笑后心里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前面的人。
停了。
又转身过来，目光炯炯。
“我说了，不怪你，从头到尾都不能怪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顾向南恍然不知究竟是不是他在说话，周北垂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顾向南，你在哪打工？”
见她不说话，周北抿抿唇：“这个总可以直接说了吧？”
两人之间隔的并不远，中间立着路灯，比小区里的亮多了，但顾向南感到不自在，她觉得无处遁形，那些自以为是的欺瞒，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什么也不是。
周北不着急，就站在那，有风吹过，从周北的背后而来，风过他的背后，把他的头发从后吹到前面，衣服鼓鼓的，周北顺手捋了捋头发，笑着看着她。
-
今天她手里的传单份数有点多，不过还好老板答应过会加钱。
来往的人很多，顾向南上前递传单：“你好，请看一下。”
起初她不是这样的，最起码说的话和现在说的这句不同。
最初她问：“你好，要不要看看？”说话的人声音本就柔和，话里的内容透着一股近似于哀求的味道，就是这样，拒绝的人更心安理得。
有人教她：“不能这样说，你这样说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份传单人家看不看都无所谓。”
顾向南问：“那我怎么说？”
“你好，请看一下。”少了几个字而已，给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
顾向南现学现卖。
有人从面前经过，顾向南着急擦头上的汗，纸巾还没团起来，另一只手就递了过去：“你好，请看一下。”
“两份，谢谢。”
顾向南：“……”她就知道。
周北确实温柔贴心，给她带了水还有……笔记。
顾向南两片唇紧紧抿着，看在那瓶水的面子上极力忍着满口脏话。
“怎么？笔记做的不好吗？”
“挺好……”顾向南叹了口气，捏着满满几张笔记，“你挺闲啊。”
周北摇摇头：“闲个屁，比不上你。”他在兜里摸了摸，摸到一包烟，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
“还有闲情雅致过来打工。”
顾向南抬眼看他一眼。
周北：“虽然你也不愿意。”
顾向南：“……”
几张笔记写的满满当当，公式和公式之间，都有几道例题，黑色字体是他做过的，红色是改正错题和标着另一种方法的。
顾向南大略看了一眼，整张纸上红色要少于黑色。
“我记得你以前，做这种题可是做一道错一道的。”
周北看了眼她指的地方。
“嗯，这不是废话么?我为了这种题型，可是熬了好几个夜。”
“其实，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你可能忘了。”
顾向南喝了口水，抽出笔，左手还拿着水，一时没想放下去，另一只手只能一手两用，中指和无名指配合了下，笔帽被打开。
她在草稿纸上规规矩矩的标上题号：“你一共用了两种方法，还有一种……”
周北嗯了声，凑上去看。
不知道他和顾向南说过没有，她写的字很好看，不如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乖巧温柔，她的字有股韧劲儿，笔锋硬朗，在末尾还会任性一把的写法。
他所有书的封面，都是她标的名字，他上课认真，但也不能保证那几十分钟他是完全满心扑在课程上。
那仅仅几秒走神的时间，是打开上面有她写的字的书。
“好了。”顾向南放下笔，猛的灌了口水，“你肯定忘了，我之前给你说过这道题的。”
“是吗？”
顾向南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就是的，和这道题没差，只有一个数字不一样。”
“你这脑子，看来选理科是对的。”
顾向南喝着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是这样说的话，你也不是没有优点，你记忆好的很，可以尝试去背文综什么的。”
周北：“说的也是，可惜了，哥已经有选择了，不变。”
顾向南哈了声。
“说得对。”
周北看了眼她写的题，迅速在旁边做了道例子，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