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捧在掌心里，耳朵一动，听到外面的动静。
声音熟悉，是自己班里的两个女学生。
成绩单出来，她轻走过去收，听到外面的女生对话里带了点东西。
“那这件事我还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咱两出去也得提早说好。”
“行啊，那你直接和家里人说，然后放假直接和我回去。”
“那好，可是咱们宿舍的电话坏了，等我下午找老师。”
姜奈整理了下成绩单，垂着眼睛看，杯里的热气渐渐消散。向上升腾，一圈一圈，她下回，就散了出去。
“不用，韩立雅拿着手机，你用用不就行了？”
“嘘，小点声儿，也是啊。”
“啊呀别怕，老师们都去吃饭了。”
下楼梯的脚步声响起来，一阵过后彻底没了声音。
姜奈抓着成绩单，看向被圈住名字的韩立雅。
高三多了很多以往没有的规则。
比如高三的老师轮流留校值班，在一定时间内去宿舍里查看情况。
那天值班的老师是别的班的班主任，姜奈看了看值班表立刻下来。
傍晚时分，遇上吃饭点，姜奈跟着陈老师去吃饭，偶遇到顾向南和韩立雅。
两个小姑娘并排走，凑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奈没说话，仍旧应着陈老师的话茬。
在一处顿了顿，韩立雅刚好扭头过来，仅仅几秒就扭了回去，继续和顾向南说话。她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些，但仍旧精神不足。
当天给值班的老师发了想代换她值班的事情。
那天晚上下课，班里的人都朝宿舍跑，她没走，也没抬头，等着周围的学生给她打过招呼出去，值班的学生说说笑笑一阵后，她才站起来。
看了眼表，时间还早。
她在办公室备了会儿教案，本上的字错了又错，最后只能在脑海里预想可能发生的事情和解决办法。
睡觉铃响过，又过了会儿，她才过去。
她算过的，就算黑了灯，她们这些学生也会聊聊天，这些暂时不管，聊天用时，再过会儿，可能才睡着。
然后可能才会有那些带着手机的学生出现。
眼前黑了黑。
教学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总会发生。
她注意过，韩立雅的宿舍在2208，在女生宿舍三楼最里头。她转过一遍，但没像别的老师那样在窗户处露头。她觉得……
挺可怕的。
像演恐怖片。
等到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她才走到最里面。
已经没有声音了。
她想探头过去，犹豫了两秒后向后退了退。
有人开了门，要去上厕所，看到她后神情不自然了一阵。
声音放大：“老师好！”
她皱皱眉。
里面果然发出响声，窸窸窣窣，像是谁在通告什么。
既然这样了。
她也不多想了。
她走了进去，说话时仍旧是平时的语气：“还没睡啊？我以为你们真的很乖，没想到在骗我？”
有人嘻嘻哈哈的和她说话，她听着，有人喊了声韩立雅。
声音极轻。
床铺上的人啊了声，被子掀开，里面的热气翻腾出来，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周围有人咳嗽了声。
姜奈拿手机亮了亮，朝四周照了照，再移向她那边。
韩立雅不动了。
姜奈咳嗽了声：“你干嘛呢？”
韩立雅：“我没干嘛呀，老师。”
周围一片寂静。
姜奈啊了声，收起灯：“行，你明天来找我，早点睡吧。”
出去后，听到里面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接着沉默下来。
有人说了句明天再说，现在快睡吧。
咔哒。
她把门关上了。
上午第二节是她的课，昨晚需要值班的老师坐在她对面感谢她。
她没说话，看了眼门外。
韩立雅已经站在那了，正开口，她抢先说了句进来。
她的兜里鼓囊囊的，但姜奈装作没看见。
“什么事儿？”
韩立雅愣了愣，小声嘀咕：“什么事儿？”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她把手伸进裤兜。
姜奈飞快的看了眼对面，对面的老师也好奇的看着这儿。
“韩立雅，等中午的时候过来，现在回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