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们下一回放假的时候，我能不能再去找你们玩啊？……我哥哥说，”他旁边是书页连翻几页的声音，伴随着橡皮摩擦纸页，“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语音截断。
很快又发过来一个十八秒的语音。
仍旧接着方才的话题。
“我哥哥说，今天的菜很好吃，还有……我那个，我今天在你们那挺麻烦你们的，谢谢哥哥姐姐。”
“啾”一声，话音又没了。
她在屏上扒拉了下，等着消息再发过来。
还没有。
她划拉了下键盘，打了几笔，在弹出的字框里面找自己需要的字，然后消息又发过来。
L：【借借，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姐姐，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可不可以发语音？我的哥哥现在在写作业，没有办法帮我看消息，我也学会发语音打字了哦。】
她看着消息里的错别字，一愣。
恍然发觉这样的聊天持续了很长时间，而她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刚上学的小孩子，是不可能会认识所有的字的，单凭自己，是不会看懂她的所有消息的。
现在想想，原来刘子帆在他身边一直充当翻译员。
她摁着语音键，过了两三秒，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一松手，消息发了过去，她觉得让别人听条空语音好像听没有意思的，于是急忙撤回。
L：【姐姐，你为什么撤回去了呀？】
顾向南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一条语音发过去：【刚刚姐姐没有说话，现在说话了。嗯，姐姐知道了，以后你再和姐姐说话，姐姐会给你发语音的。】
L：【好。】
L：【姐姐，我好困哟。我今天要睡觉啦，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L：【亲亲姐姐。】
顾向南看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她观察过刘子帆的头像，是让人费解的一张图，像是自己画的，白色的磨砂底，上面用黑色的线乱糟糟的画成一团，毫无规章制度。
她想起来，曾在网上也见过这种图。
属于搞笑头像那一挂的。
但是……
脑海里呈现出刘子帆那张冷漠无表情的脸，怎么也和这张图片联系不到一块。
尤其是，现在属于那个头像的消息，发出早安晚安这种消息，就算不是他本人发的。
也挺怪的。
但她知道谁发的消息，于是回：【晚安。】
打的字，想了想，还是补发一条语音。
【晚安。】
-
周日上午，顾向南坐在书桌前昏昏欲睡。
她知道熊和蛇冬眠，但是对于她这种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发困的习惯，颇感无奈，尤其像是今天这种，天气格外阴无太阳的，整个人蔫巴巴的，打不起精神来。
昨天发给刘子帆的那道题，有一步写错了，刘子帆发过来消息的时候，她正做梦，梦到韩立雅在梦里哭诉她分手了，哭的撕心裂肺，还哭闹着要见那个男的。在梦里奔着跑着过了一晚上，被突如其来的手机消息提示音给拉扯回现实。
那种突如其来的虚无，让她整个人愣在那。
坐起来，盯着刘子帆的消息看了半天，才回了个嗯。
L：【我改过来了，我怕你还会错下去，就和你说一声。】
顾向南：【好的。】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给韩立雅发了个炸弹。
还不爽快，就换到□□给她丢炸弹。
接连几十个，硬生生的把韩立雅抓过来。
韩立雅：【干嘛呀？】
韩立雅：【别理我，我想睡觉。】
顾向南丢又过去一个炸弹。
【行。】
起来洗了个漱，咸菜跟在她身后，蹦跳着咬了两口她的棉拖。
顾向南低着头，抬起左脚在右脚上踩了踩，才把被咬的那只鞋子给抚平。咸菜不满意，低低叫着还要过去咬，顾向南“啧”了声，咸菜才跳到一边，舔了舔爪子。
咸菜是只聪明猫，昨天和他们一块下去后，并没有一块上来。
直到她迷迷糊糊的发完消息睡着，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门外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刚开始轻柔，后来发觉没有开门，就变得急促起来，顾向南半起身子懵了几秒，才穿上鞋子过去开门。
咸菜看了她一眼，眼里都是抱怨。
有风从外面忽然进来，她只穿了睡衣，被风扑了个满怀，打着喷嚏关门，蹲下去摸了摸咸菜。
有点湿。
外面下雨了。
这猫是回家躲雨了。
找东西给它擦了擦，看了看每个房间的窗户，才回到被窝里睡觉。
那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咸菜在她手心舔了舔，示意那块饼干没了，顾向南反应过来，在身后摸了摸，没有饼干了。
她摸了摸咸菜的头：“行了，待会给你弄点别的。”
咸菜发出咕噜噜的抗议。
顾向南：“不开心？非得现在吃？”
她站起来，穿上衣服：“行，现在去买。”
咸菜喵呜叫着，围着她的拖鞋打转，以表开心。
她开门准备出去，咸菜探出头跃跃欲试。
“你要出来吗？”
外面还是有些冷，她站在家门口，都能感觉得到外面的冷风，今天降温，比昨晚下雨时温度还要冷，还有冷风。
咸菜犹豫了下，随之欢脱的跳出来。
步伐比她还开心，蹦跳着率先下了楼。
雨停了。
天还没放晴，还很阴，风又大，走在路上甚至有些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