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拿了窗台上两个许久摆着从未动过的废旧塑料瓶子，小刀咔咔剪成几半，扔个顾向南他们几个，拽着人下楼。
楼道里热闹非凡，围在一起看着楼下。
物理老师虽然是带了几分开玩笑，但是他们当了真，拿着不知道从哪弄过来的瓶子下楼。楼梯观雪的人看着这群浩浩荡荡的一班人，目送了一路。
雪还飘飘荡荡的落着，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学楼前的一片雪地狼藉一片，几个男生围着堆雪装进瓶子里，女孩子揉一会雪团，顺手就砸过去，周身人太多了，雪被踩的一塌糊涂，就过去拽男生瓶子里的雪玩，被抢的人不服气。
但也要不回来。
就自认倒霉。
周北没进人群，站在楼道口看他们。
他站在风口，风微微一吹就很冷，周北缩了下脖子，伸手把唯一帽子戴上去，有人路过，他朝旁边移动着让路，目光仍看着人群某处。
她被韩立雅扔了满头雪，乌黑的发丝上沾着白雪，她的鼻子冻得通红，被砸了还一脸傻笑的看着韩立雅，手上握着雪朝韩立雅说着什么。
大概是不怎么有威慑性的话。
韩立雅果然不当回事，歪着头晃了晃脑袋。
周北抿抿唇。
预备铃响了。
班委走到人群里喊了声：“回去回去了。”
“拿着瓶子。”
他们挺直背，两手拍了拍，手上有水的朝地上甩了甩，跺跺脚后朝楼上走。
走到楼道口，有人看到周北，没多想，给他打招呼。
周北点头回应。
顾向南正在兴头上，没注意到他，她也落在后面，蹲着系了个鞋带。
抬头，韩立雅见她起来才兴高采烈的往楼上走。
校园逐渐安静下来。
顾向南听着距离她不远的韩立雅的声音，冰凉的手垂在身侧。
握了握，带着些麻木。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渐渐和她重合。
顾向南觉得耳熟，这样的脚步声她听了几年，已经很熟悉，回头时，身侧的手被人握住。
冰凉瞬间被温热围住，力度并不大，在感受到她的凉意后，那双手才用包裹的姿势握住她。
一秒。
两秒。
顾向南抬眼，和他对视。
周北一脸无辜的回视。
“你手好冰。”
顾向南有些不知道，如今的麻木究竟来自于哪。
甚至连他什么时候松开手的也不大清楚。
脚步逐渐远了。
那个身影回头，帽子脱落，头发还是被睡得很乱，眉下的眼睛忽闪了两下。
在上课铃响起的那一秒，她听到周北说。
“顾向南，初雪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