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12 06:50
西海市江北区芙蓉社区。
顾佳宁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并不是每个同学家里都安了电话，至于家长们的手机号码更是无从得知。
而班主任的手机又关机了。
说实话，顾佳宁上了这么多年的学，真正能算得上好朋友的同学也没几个，当然这和项羽菲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也不是说项羽菲屏蔽了顾佳宁和别人的交往，只是因为顾佳宁有点儿不爱说话。
而他的那几个朋友中，除了一个是同样爱打篮球的，其他都是因为顾佳宁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主动靠向顾佳宁的。
当然也不是因为崇拜，只不过顾佳宁比任课老师好用，起码不会因为一个愚蠢的问题被老师呵斥。
班主任早就说过了，高考就是百舸争流，每所院校的招生名额都是限定的，哪怕一分之差都可能被其他人夺得头筹。
可班主任又说了，班级是一个整体，大家要齐心协力，彼此督促，共同进步，打破之前升学率的记录。
……
项羽菲没有回家，留下陪着精神有些恍惚，尽显疲态的牛素芬。
而顾文成按着项羽菲给的几个地址去挨家打听了。
天光已经大亮，顾文成和顾佳宁都没有出现。
项羽菲看了一眼身旁整夜痴痴呆呆的牛素芬，轻声问着。
“婶儿，我给顾叔叔打个电话问问吧？会不会是我的地址写错了……”
牛素芬默默地点了点头。
项羽菲起身回到楼下堂屋，拨通了顾文成的手机。
此刻，顾文成已经往回走了，只不过电动自行车没电了，一路推着耽搁了时间。
而顾佳宁还是没有找到。
项羽菲轻轻放下听筒，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他们虽然处在暗影处，可周围隐约还能听到有人说话，对岸的江畔还有人大声说笑。
如果顾佳宁真掉进了水里，不可能没人发现吧？
何况，今年的梅雨天还没到，江水水位还维持在低水位。
以前没经过改造的时候，江边是一道缓坡逐渐深入水中十几米才陡然变深。
现在经过了改造，观景台的水位确实变深了，可这是时候最多一米多一点儿。
哪怕经过了梅雨天，水位有所上涨，也不会超过三米。
夏天最热的几天还经常有人下水游泳呢。
况且下沉式观景台每隔几十米都有水泥台阶深入水中，就算是意外落水也能扑腾着爬上台阶吧？
关键是顾佳宁会游泳啊！
就算突然被人推下水都能安然无恙。
……
项羽菲两条腿仿佛绑着沙包，每踏上一级台阶，都幻想着身后突然传来顾佳宁的声音。
“项羽菲，你还磨蹭，快上课啦！”
牛素芬又开始默默地流着眼泪。
项羽菲忙抽了两张纸巾，帮牛素芬轻轻擦着眼泪。
“婶儿，佳宁不会有事儿的！……”
牛素芬从项羽菲手里拿过纸巾，自己擦着眼泪。
“我是怕宁宁被车撞了。现在街上车辆那么多，大半夜的要是真……”
牛素芬突然说不下去了，挪着身子下了床，两条腿有些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
项羽菲忙伸手搀扶，“婶儿，您想吃点儿啥，我去做早饭……”
牛素芬微微抬手摆了摆，坚持着走向门口。
“我得给警察打电话，万一宁宁被车撞了……”
“您歇着，我去就行！……”
牛素芬又摇了摇手，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菲菲啊，你先回家看看吧，你爸妈估计也等急了……”
“他们才不会呢！”
项羽菲的声音很低。
如果顾佳宁真出了什么事儿，她唯一能找到的家的感觉会不会也不存在了呢！
顾文成已经推着电动自行车到了屋外，抹着额头上的汗进了堂屋，正好项羽菲也扶着牛素芬下了楼梯。
“你咋下来了？让你歇着就歇着！”
顾文成转身去了厨房，对着水龙头连喝了几大口，又顺手洗了把脸。
“菲菲，你写的地址不太准，有两家已经搬走了！”
顾文成从门后拽了条毛巾边擦着脸边回到了堂屋。
“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家了，只知道他们家买了新房子……”
“不要紧，叔没怪你！……”
“老顾，你去派出所问过了吗？”
“晚上不是刚去过吗？……”
“那你不会再去？……”
牛素芬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
“是我儿子丢了，不是你儿子！……”
“你看看你，我也和你一样着急……”
“叔，婶儿是担心佳宁会不会被车撞了！”
项羽菲轻轻抚着牛素芬的后背，向顾文成解释着。
“电话我都留了，如果宁宁真被撞了，警察早打过电话来了……”
“要是撞人的人跑了呢？”
“行啦，你快稳稳心，这可是市区……”
顾文成见牛素芬紧咬着牙关，立刻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和额头。
“还没吃药吧？我去给你……”
“宁宁不回来，我吃药有啥用！”
“婶儿，你还是先把药吃了吧？我去帮你拿……”
“菲菲，你别管了，一晚上没睡，要不跟老师请个假……”
“叔，我没事！”
项羽菲避开顾文成的目光，低头看着牛素芬。
“婶，那我这会儿就去学校，没准儿佳宁直接去学校了！……”
“等等，我给你拿钱买早饭！……”
“叔，不用，我身上有钱！……”
项羽菲快步出了堂屋，骑上自行车一路朝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