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浩、郝夫子和侯总管很快来到了王公子的府邸,孙连浩抬头看了看闻名天下的王府,心里暗暗喝彩。
当时大晋朝廷晋武帝司马炎崇尚节俭,杜绝奢华。司马炎初登大宝时,整个朝廷自上而下都执行的非常彻底。可是自从灭了江南孙吴政权,统一全国后,奢华攀比之风就开始盛行。在晋武帝时期,很多人还有所节制。可自晋惠帝登基之后,权臣官府,横征暴敛,鱼肉乡民比比皆是。而名士官吏的府邸,更是一个比一个富丽堂皇。
可是,闻名天下的王府,却继续保持了晋武帝时期一贯低调简朴的风格,整个府邸有些陈旧,除了比常人住的府邸大一些之外,如果不是巍峨耸立的格局,盔甲鲜明的卫士,和大门外那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根本就没有人想象得到,这就是名扬天下的琅琊王府邸。
事情紧急,侯总管就直接带着孙县令郝师爷他们直奔贵宾厅。
贵宾厅的门是大开的,大门前方左右两旁各站了一个士兵,斜挎腰刀金盔亮甲。厅内站了几个人,为首一个二十多岁公子模样,身材高挑白衣白衫,头戴镶玉逍遥帽,剑眉星目卓尔不凡,此人正是王大人的第三子王勋。身旁几个人孙连浩未曾见过。
孙连浩俯身长揖,朗声说道:“沂水县令孙连浩拜见公子。”
公子王勋转身看见孙连浩,高兴的说到:“无须多礼。孙大人呀,可把你给盼来了。
孙连浩束手侧立,问道:“公子急召下官,莫不是为了特使自杀的事情?
公子王勋道:“是啊大人,上午听到下属来报,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兹事体大,还请孙大人帮助。
孙连浩拱手道:“公子言重了,能够为公子分忧,是下官的荣幸。况此案发生在沂水地界,也是下官分内之事,所以请公子放心,下官定当竭尽所能破案。
公子王勋微微颔首,笑道:“那就谢谢孙大人了。来来来,我介绍堂哥给你认识。”说完他朝厅内一个消瘦的年轻人说:“堂哥,我们沂水的孙青天来了,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大厅内疾步走出一人,向孙连浩躬身作揖道:“孙大人好,公子王应给大人行礼了”。孙连浩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扶起王应,还礼说到:“原来是青州刺史的公子到了,公子真是折杀下官了,本官今日有幸见到王氏双英,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公子应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原来公子应是公子勋的堂兄,二人年龄相仿。一样的天资聪颖风采飘逸,学富五车见识不凡,在众多王氏兄弟中出类拔萃。而且出身又是门阀大族,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很快就声名鹊起,出人头地了。
公子勋笑道:“孙大人不必过谦,我们谈谈案情吧。转头像厅内说:“吴先生,麻烦你把事情经过给孙大人说说。
只见公子勋旁边一个面容清癯,一缕长须的中年人,向孙连浩微微一揖后说道:“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昨夜楚使到达沂水,公子勋设宴招待,宴席上大家举杯换盏,相谈甚欢。楚王使者子越也比较尽兴。由于长途跋涉而来楚使子越比较疲乏,所以酒宴过后就去休息了,准备第二天面见公子禀报正事。
吴先生送子越到贵宾厅旁边的悠然阁休息,还安排了两名侍女服侍。楚使子越到了悠然阁后,随意要了几样果脯小吃和一壶琅玡台美酒。侍女也准备好了沐浴的所需之物后离开了。
夜晚悠然阁门外有四名固定岗,士兵带刀寸步不离的站岗放哨,门前二人,屋后二人。而且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有一个流动巡逻小队,巡逻队为八人一组,均是精兵强将。悠然阁一夜平安无事,没有异常状况发生。
第二天清早,两名侍女送早点来悠然阁,推门时感觉门从里边拴住,不管侍女们怎么呼唤,室内没有一点声音。站岗的士兵小六子感觉事情不对,马上向吴先生请示后就撞门而入。当他们进入悠然阁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楚使子越赤身裸体的躺在浴桶里,早已经没了呼吸!靠窗的书桌上,放了一个卷起的书卷和笔墨。侧边的矮几上,一个空了的酒壶和一个装满酒的酒杯,桌上的蜜饯吃了一半。除此之外,卧室和客厅的陈设摆放的整整齐齐,基本没有动过。
吴先生惊讶之余,马上勒令士兵和侍女全部退出悠然阁,没有命令不得入内!在锁好悠然阁大门保护好现场后,他就直接到前厅向公子勋报告。恰好公子勋的堂兄公子应这两天也来拜访堂弟,他和公子勋感情甚笃,所以两人也不用避嫌。
公子勋听后觉得事有蹊跷,但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加上涉及朝廷贾皇后和楚王司马玮的之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决定交由官府立案处理,一方面借助孙连浩的才能查清此事,二来可以规避嫌疑。
孙连浩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向公子勋拱手道:公子,下官还要对现场和尸体进行勘察,之后才能做出初步的推断,请公子稍等。公子勋点点头道:“有劳大人了,我们就在前厅等候便是。
说完,吴先生把悠然阁的钥匙给了郝师爷。郝夫子打开厅门,和孙连浩及几个快班衙役进了悠然阁,开始了现场勘察。
大概过了约三个时辰,孙连浩和郝师爷来到大厅。大厅内鸦雀无声,公子应来回踱着方步,低头不语:公子勋闭眼苦思,眉头紧锁:吴先生束手而立,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还有几位公子应的同伴,也在苦思冥想。
公子勋看到孙连浩,眉头舒展,说到:“孙大人勘察完了,想来孙大人一定有了想法,可解我等胸中疑惑。
孙连浩俯身作揖道:“不敢当,劳烦公子久等了。此案确实有点棘手,扑朔迷离令人费解,先请郝师爷向两位公子禀告吧。
郝师爷向大家双手一揖,然后把勘察结果做了言简意赅的说明。现场勘察的内容总共有四点:
第一:楚使子越为中原人士,一生从未来过琅琊,况且是昨日才到沂水,到了王府从未外出,当然也就不存在与人结仇,报复杀人。况且,楚王司马玮交代之事极为保密,而且只有口信并无书信往来,当然也就没有泄密杀人的可能。
第二:悠然阁内所有的地方除了楚使子越和侍女留下的痕迹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入,走动或者逗留的痕迹。而且所有的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