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知璟盯着光脑上被对方挂断的通讯,长舒了口气。
一阵风吹过,他看向身后倒塌成废墟的博物馆,沉思片刻后转身离去。
据他分析,异管局勘察小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他会正面碰上某个小队。
然后作为参与者与目击者,他会被情报处问话。
他倒也不是怕被问话,只是他估摸着这样后续得写几万字的报告。
想到这里,钱知璟打了个冷颤。
告辞,报告就不必了。
河道边堆着两三捆稻草,林碎笨拙地将它分成几部分。
她伸手拿起一团已经分好的草,红绳绑住两头,扎起来。
再用手按住中间,拨开裹在一起的稻草,红绳将边缘圈圈绕紧,勉强能看出是一艘小船的模样。
稻草全部做成小船放在水边,上面用木棍插着几个用纸剪的小人。
林碎用笔在其中一个剪得最大的小人上写下两个字:
余央。
是博物馆里那个女人的名字,林碎在她生命最后的记忆里知晓了她的名字。
小人面前还放着一些用彩纸剪的衣裳。
林碎俯下身点燃做好的草船,跃起的火舌将所有草船瞬间吞没。
“我一个很早就死去的家人教我的。”做完这一切的林碎从包里摸出黑色盒子,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
她伸手悬在半空,纤细的手腕轻轻转动,烟雾如纱幔轻绕在指尖,随风飘散。
“她说,人死后就会变成风筝,那么轻,风一吹就跑了,那点灵魂连稻草都压不折。冥途河畔风大,草船载着他们摇摇晃晃过河,过了河,这一生才算完。”
“人们乘着母亲的子宫而来,最后又坐着草船离开。”
站在林碎身后的周一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突然想起周家主宅以前有盏珍贵的琉璃清盏。
老头子格外爱惜它,跟他说那是从地底挖出的某个神秘古国的遗留物。
他本就讨厌主宅的一切,见老头那么喜欢那个东西,他便在某天“不小心”随手打破了那盏脆弱、美丽的古国遗物。
那即使被几万年的历史尘土覆盖,依旧保持流光溢彩的琉璃盏,落在地上寸寸碎裂。
可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他不该打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