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全部熄灭,房子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明亮的月光为林碎三人照明。
好在他们几人眼神都还挺好,不至于在这近乎黑暗的环境中摸瞎。
林碎轻手轻脚地走在走廊上,看着偌大的房子有些头疼。
他们三个人得搜到什么时候?
这下必须得分开行动了。
站在楼梯口的林碎转身朝着后面两人挥动手势。
姜厌满脸问号,他看着林碎比的手势有点懵,小声询问:“你说啥?”
听到这话的林碎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大概是十秒之后亦或是更久她才蓦然反应过来。
姜厌他们…不是曾经的那伙人,他们更年轻更有潜力,或许也会有比曾经的“阎魔罗”更好的未来…
只不过,林碎所熟悉的“阎魔罗”,不是他们。
手势没法沟通,林碎无奈只能让他们凑近点,说:“你们去二楼,我搜一楼,小心别暴露了。”
周一和姜厌对视一眼,对林碎比了个“ok”的手势。
分开后林碎就近打开了一楼某处的门。
大约是使用年限过长,林碎轻轻推开门时,门上的开合扣竟然发出吱呀的响声。
好在声音不大,不然林碎觉得自己可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滴答…
一滴水滴碰撞水面的声音在房间里空荡回响。
林碎只将门开了一个刚好能让她挤进去的小缝,她摸不准这门再开会不会发出更大的声音。
她侧身走进去后隐约目测整个房间大概有她小破屋那么大。
林碎不禁悄声感叹:“啧啧啧,有钱真好,厕所都弄这么大的,干脆我收拾收拾住这得了。”
浴室里的水龙头似乎没有拧紧,滴答声在夜晚空旷的大浴室里格外明显。
林碎大致在这里面扫视了一圈,转身合上门前往下一个房间。
一楼客厅里摆着一个大沙发,与她们现在暂住的房子格局差不多,墙边也有着一个壁炉。
壁炉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几个鸟头镇长的缩小像。
“自恋狂。”林碎自言自语地吐槽道。
照片就算了,谁会在家摆那么多自己的缩小版娃娃?
这让她想起了从前,她也认识一个无比自恋的男人。
比起思提志这个异化生物,那人的自恋可以说是天上天下绝无仅有。
不过他确实当得上世人那一句“公子世无双”。
自六年前那一场行动失败后,林碎与他就再没见过面。
林碎在他销声匿迹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消息。
可惜的是,得到的情报除了确定他还没死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没死…
真让人反胃的词语,活得好好的是没死,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能算得上是没死。
林碎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被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那是林碎最不想去的地方,尽管她再不愿意去相信,他也只可能在那里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碎松开紧握住的手,手掌中残余着火辣辣的疼痛不断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
不能再想其他的事了。
林碎长呼出一口气,本想略过鸟人镇长的手办娃娃直接到其他地方察看时,突然注意到壁炉上面其中的某个小像有些不太对劲。
这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个缩小的鸟头镇长娃娃身着西装燕尾服,站直身体抬头望向前方,一手虚握拳搭在腹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臂与身体有着一点空隙,林碎总觉得似乎有些别扭。
她想起一些密室也有这类似的机关,于是林碎顺着这个手办娃娃的方向看去。
壁炉的对面是一座大约有两米的古董钟与一副较为抽象的挂画。
林碎将古董钟的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在摆钟后内侧靠上一点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摸起来像是按钮一样的东西。
林碎有些纠结要不要按下它,毕竟她目前并不知晓这到底是什么的按钮。
找对了还好,但若是找错了...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当林碎还在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手已经不自觉直接按下去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看见红色小按钮就会忍不住想按下的。
“bu…”
古董钟顶端小盒子中弹出一只木偶鸟,即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布谷鸟叫声。
林碎人都傻了,在它差点叫出声的那一刹,她眼疾手快地将它强行塞回去。
草!人类果然不能随便按下不知名的按钮!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林碎双手还捂在木偶鸟弹出来的开关门上,等待一阵后小心翼翼地撤开手。
“呼,还好反应快。”
林碎略过古董钟,借着月光观察墙上的水墨风挂画。
两座歪斜古怪且连延漫长的一大一小的绿色山丘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树木,挺拔高耸的树上结出黑果子,站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人的赤红色小点仰望着,挥舞弯折扭曲的四肢围绕着树干狂舞,似乎是在祭祀祈求上天。
白树枝繁叶茂,树叶之间的间隔中像是生长着不同的五官。撑开嘴巴势要撕裂唇角,紧闭着眼睛不敢眼见苍穹,树叶蒙住的耳朵听不见哀嚎,露出的鼻子闻出战火硝烟。
缝隙中的嘴巴在一遍遍讲述什么?
a?za?hu?
林碎的脑袋偏斜向下,模仿着画上某个小人的动作,直至另一侧的颈韧带绷直僵硬,颈椎发出咔咔声响。
祭祀的鼓声不知从何而起,树叶无风而动,互相摩挲着为这古老仪式伴奏。
林碎发觉自己进入了画中,成为树下狂舞的一员。
脚下踩着柔软如水床的绿色山丘,白色树木上散发的寒气要将一切冰冻,树下的人舞动四肢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