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不是能活人的地儿,他笑说:“谢过娘娘。你们也不用担心,她人在那边好着呢!不然也不会乐不思蜀了是不是?”
他们提到西北,小郎君直叫自己要去西北玩玩,裴瑜点点头,答应以后带他去。
又见这小子转头和姜淮窃窃私语,说是私语,可那声音众人都听得到,听见裴珩说他去西北的时候也要带上姜淮看看,裴瑜打趣他:“你倒喜欢你这小媳妇,以后莫不是个惧内高手?”
众人一乐,却未见小郎君羞赧,裴珩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二哥:“二哥不可以乱说笑,我把阿溪当成妹妹,那她就是我妹妹。等以后她出嫁了,我还要背着她上花轿呢!”
裴瑜哑了口舌,被这小子严肃的模样征服,当即拱手相向,苦笑连连:“小子,我算是服了你哟。”
裴璟看了一眼姜淮,见她被裴瑜的话逗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显然也是把裴珩当作朋友,没有别的心思,他庆幸笑笑,还好没有在姜淮面前打趣过她与裴珩,要不然自己在姜淮心中也如裴瑜一般不着调了。
这次家宴众人喜笑离开,皇帝从繁忙的政事中抽身而出,看着膝下子女和乐融融,再回头看看结发妻子亦是欣慰,他牵起皇后的手,与她一道去了慈元宫。
裴珩眼睛尖,见帝后携手离开,忙拉着五哥的袖子让他赶紧看看,裴璟回头,爹娘已经走远了,宫灯明亮,只能看见二人模糊的背影。
他眼睛一酸,两行泪水流了出来。
裴珩抬头,正逢一颗泪珠掉在他的颊上,他觉着奇怪,今夜明朗可见稀星,怎么突然下雨了,可再抬头时,却发现是自己的五哥哭了。
“五哥,你怎么了。”奇怪了,五哥哭什么呀?
裴璟摸摸他的脑袋,却没有说话,一人回了东宫。
姜淮第一次见到如此落寞的裴璟,她很想上去抱抱他,可是,很多事也只能想想罢了。
很快,裴珩就知道哥哥为什么哭了。
上京一旨诏书送到了并州,江南道都转运使梁昆之子梁常年作奸犯科,杀害人命,还等不及肃杀的秋季来到,就在春天这样生命蓬勃的季节里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事情还没完,梁常年午时才被斩首,提点刑狱司的人便抄了梁家,三百多口人披枷带锁,赭衣塞路的场景让百姓们感叹梁家富贵,犯人们“冤枉”的叫声一直传到街头。
梁家抄家当然不是因为梁常年犯法一事,并州知州宋扬得了上头的指示,将数年搜罗来的梁家人违法的证据全部交给了刺史,梁昆伪造御宝,犯大不恭之罪,其履职十五年,贪赃五百万钱,每一项罪责都有证据。
提点刑狱司将此案上报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发文,着梁昆一行人进京审判,消息传到皇城里时已经过了一月了。
梁皇后一夜之间病倒在床,第二日撑着病体跑到政事堂要面见圣上,向来雍容华贵的妇人连发髻也没有梳,不施妆容的样子让她的精气神丢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