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身家……
还有他们的初遇,若非是他,她也不可能接近裴璟。
倘若陛下身子康健,他必定一辈子荣华富贵,长命安康,哪里会被这些俗事所扰。
可是天公不依,他既是皇子,自然要承担起皇子的责任来,即便最后付出的是这条性命。
再不忍开口,她都要把后面的事一一说清。
政事堂的宫人全被清走,只留他二人在,姜淮这才告诉他,裴璟也许不会回来了。
裴珩惊:“不回来了?难道他还是不愿做这太子?”
女人摇头:“他要迁都,便不能回上京了。”
迁都?裴珩已被惊得咧嘴一笑,大齐两百年来,一直奉上京为都,从未有迁都的先例,何况迁都是一国大事,迁去何处,带走何人,何时迁都,哪一步不需要上京臣子们点头?
何况上京大户众多,他们的产业、奴仆俱在上京,怎么肯答应迁都,大亩良田要怎么带走,大批家奴要如何安排。
此事若处理不好,恐要惹出一堆乱事,再出现长安王发动叛乱那事也不是不可能。
裴珩猛摇头,不可能的,现下突然迁都,臣子们不会同意。
“你那五哥可不需要他们同意。你以为他现下在北地是在收拾长安王余党?”姜淮冷笑一声,“他已在北地经营许久,那里有他的心腹,有他的军权,只要时机一到,迁都势在必行,何须在意南人想不想,愿不愿。”
若是不愿,那从南地调走的兵恐怕要把刀枪对准他们了。
裴珩只是心善,脑子不笨,自然明白五哥这么急着迁都的原因。
离开上京多年,又经历了先皇后那事,他与南地臣子都是隔阂,现下北人拥护,他自当抓着这裂变的时机变革,一来稳了北人的心,二来也可以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南臣。
思及此,裴珩急急说道:“迁都一事恐生祸乱,趁着他们还不知晓,闻溪,你赶紧出宫吧!”
“我身边有几个高手,你赶紧收拾收拾,我让他们护送你离开。现下看来也只有北地才算安全,你便去那里找我五哥。”
“你放心,我写一封书信让你带去,看在我们兄弟情谊上,五哥会收留你的。”
姜淮看他:“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男人还有些稚气的脸带着些苦笑,他挠挠头,道:“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爹爹?再来,要是发现我不在上京,那些臣子还不即刻造反,到时南地百姓又要受战乱之苦了。”
他慢慢起身走到案桌前,好似不为自己担忧,要知道,若真因迁都一事闹出祸乱,南臣定要拿他性命威胁太子。
裴珩看那小山堆一样的折子,轻轻抚去。
他曾厌恶批阅这些假话空话,可只要想想二哥五哥正以自己的性命在前方作战时,他便觉得自己是在享着福了。
如今五哥要好好收拾这江山,他自当配合,不给他添乱,待在南地,制造这平和的虚假场面便是他能做的。
何况,他是皇子,既享受千万人之上的荣华,便要承担这荣华之中的覆灭。
裴珩看着姜淮,那自然且平和的态度让人敬佩:“你别管我了,好歹大齐未来的君王是我五哥,他不会不管我的。你赶紧收拾东西,我今晚就叫人送你离开。”
姜淮本来担心他会因前途未卜郁郁寡欢,倒没想到他这样想得开。
他话里话外都在为自己着想,姜淮如何不感动?她想,她又为自己留在上京找到一个理由了。
“我不离开上京,这里尚有许多事要我做呢!”她站起身来,看着裴珩,“我这有一个法子,自当保我们性命无虞。”
男人欣喜:“什么法子?”
“自是配合太子,将南地这些阻碍迁都的人通通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