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雨睡得昏天暗地,等她被渴醒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今夜的星月格外开恩,清辉洒满大地,隐隐约约还能瞧见物体的轮廓。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感觉到嗓子快干得冒烟了,肚子也在咕咕抗议。
好饿,好渴。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危机感,南雨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抬头四处张望。
直到在石柱上看见主角还是睡前看到的打坐姿势,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正视起自身的生理需求来。
她脚步深浅不一地来到溪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洗了洗手,捧起清澈的溪水喝了起来。
有点甜诶,好喝。
南雨就像一只渴坏了的小鹿,在溪边逗留了许久,直到胃里储满了水。
这下就没那么饿啦,嘿嘿。
“嘶!”
动作间扯到了大腿的伤处,低头喝水的脖子也还疼着,南雨才想起来检查下自己身上的伤势。
也才发现原来自己脏成了个泥人。
她望了望主角,远远看他还在打坐入定,就悄咪咪开始脱衣服。
脱得只剩小兜和短裤。
没错,她自己将杂役服配套的亵裤改了版,咔嚓剪掉一大截,这样凉快多了。
月光下,南雨穿着十分清凉,蹲在溪边开始洗衣服。
搓搓搓,拧干。
好在现在是夏季,衣服干得快,白日里就可以穿了。
将衣物挂在树枝上后,南雨坐在溪边检查自己的身体——
左大腿和右膝盖都乌紫了一大片,甚至破了皮,红红的好不凄惨,脚底的几个水泡都无一幸免地破了,徒留大块的白皮昭示着路途的艰难。
前两晚落枕的脖子经过一路的折腾,倒是好了几分,能转的动了。
疼虽疼,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南雨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夏夜的溪水也不再冰冷,白日里被阳光烘得带了些暖意,此时还未凉透。
南雨小心翼翼地踩在水里,水流从圆润的鹅卵石之间滑过双脚,搔得有些痒意。
肿胀破皮的脚丫在水中舒缓了不少,南雨不禁舒爽地长呼一口气。
她穿着小兜和短裤弯腰捧了点溪水,大难不死的遭遇让她一时忘了形,边洗澡边哼起了跑调的小曲。
可惜乐极生悲。
“啊!”
南雨脚下一滑,双手扑腾着眼见就要后脑着地之时,腰间贴到了冰凉的寒铁,让她打了个冷颤。
一把剑拦住了她要摔成落汤鸡的命运。
打坐的楚风睁开了双眼,已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他,自然能将远处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并不是他想的遇到什么危险。
月光下,溪流里一个丰腴柔软的身体裸露着,骨肉端匀,身姿柔美,大胆地彰显着美好与诱人。
漂亮的小脸明显受了惊吓,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像藏了一汪潭水,此时正泛着粼粼波光。
瑰丽地令人心绪难平。
楚风看着这一幕微微皱起眉头,唤回了黑剑,闭上双眼继续打坐,纹丝不动。
“谢、谢谢……”
又被救了,南雨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谢。不管主角听不听得到,反正她礼貌了。
就是这主角不太好接近呀,怎么跑他身边去呢,会不会嫌我烦一剑把我嘎了。
她发愁了。
没了悠哉心情,南雨匆匆洗了几下,回到树底抱膝而坐。
她把脑袋歪靠在膝盖上,望着石柱顶端的主角,满脑子都在思虑着生存大事。
整一个望夫石,就是肚子叫的声音有点大。
星辉照耀下,朦朦胧胧的身影动了。
先是将剑拿在手上,再利落地站了起来,然后御剑——
飞走了。
走神中的南雨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隔着一层白纱看电影,脑子混混沌沌的。
等她回过神来,主角早已飞远了。
“喂!!你不要走!别丢下我!!”
南雨不敢叫他的名字,只能扯着嗓子使劲喊,急得都快哭了。
她急忙穿上还没干的杂役服,朝着主角飞走的方向追。还没跑出乱石滩,一道淡金色流光又飞了回来。
楚风落了地,俊美非凡的脸庞带了些严峻:“不是让你在这里待着么,乱跑什么。”
南雨被这一出搞得蚌住了:“啊……我,你不要走……”
青年眼神稍缓,冲淡了几分冷肃之气,他擦过南雨的身边向她之前休息的地方走去。
“你会烤肉吗?”
南雨这才发现主角手上拎了只兔子,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去找吃的了呀,看来主角也要吃喝拉撒的。
然后又有些小确幸,可以跟着蹭吃的了,嘿嘿。
在主角靠近时,龟儿也一个鲤鱼打挺清醒了,跟着狂蹭灵气吸。
为了表示自己还有些用,南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在几棵树下努力找柴捡。
可惜收获不多。
她抱了一小堆枯枝烂叶在怀里,望着青年眨巴眨巴眼睛。
“就只有这些,够不够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智障,羞赧地蹲下来开始艰难钻木取火。
“……”
楚风弹出一丝灵气,稀疏的小柴堆瞬间燃了起来。
“这些柴烧不了多久。”
“哦,那我再去掰些树枝回来。”
南雨说罢就站起身来,但见主角往火中扔进一颗赤红的珠子,就又默默坐了下去。
有燃珠干嘛还让人捡柴呀。
她又拿起兔子,不知道该不该问主角借道具,可是就算借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呀。
先剥皮,皮怎么剥?
两人在火堆旁大眼瞪小眼,楚风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来吧。”
南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