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略微放松心神,飞到了此刻正怡然自得整理马车的南雨身旁。
“喂!离我们远点!丑八怪是会传染的知不知道!”
阿青一看到这狗屎精就没好脸色,要是这是在水域中,指不定谁打不过谁呢!
南雨回头看见哑巴过来了,一时也有些苦恼。
本来这是她和阿青的“二人世界”,偏生要跟着个扔不掉的电灯泡,这下连泡温泉的心思都没了。
万一被人用灵气偷窥怎么办。
南雨换纱帘的动作都慢了几分,要是……这人换成楚风该多好啊……
她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也阻止了思念的疯狂蔓延。
再这样下去,她好不容易因为这个桃源秘境而轻快起来的心情又要蔫下去了。
楚风没有回应阿青,只是抱着幻化成木剑的“独哀”,靠在茅屋的墙边,远远看着南雨。
南雨起初还没有注意到这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直到她好几次因动作间无意瞟去都发现那哑巴一直看着自己,才感到不自在起来。
但无由来的,她又不觉厌恶,只是有着被陌生男人观看的尴尬之感。
她甚至暗中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瓦特了,按正常逻辑来说,自己应该很讨厌他了才对。
怎么这么多天过去,就是讨厌不起来呢。
“小白,快上来,不要理他。”阿青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她喜欢这个躲懒的小马车,舒服!
南雨想起了什么,对阿青道:“你先在里面玩一会,我去坡上摘点东西。”
阿青耸耸肩,“好的吧。”
又检查了下车周身的结界,南雨才拍了拍手满意地向不远处的斜坡上走去。
当环境的条件达到时,南雨偏安一隅的心思就又复发了。
管他呢,先美美地生活上一阵再说。
也不知这奇怪的小秘境是何人所留,阳光暖融,微风和煦,再加上这明丽的春日风光,简直就是隐居的好地方啊!
南雨身心难得的放松下来,她站在桃花林中叉着腰思考了片刻,然后才开始摘下枝头最嫩的花瓣。
她收集完一个枝头,又收集另一个枝头,腰间挎着的小竹篓都已经塞满了,随着走动落下几片粉色花瓣。
南雨往里压了压,抬头看着头顶的花枝,考虑是否还需要摘不。
应该够了吧,这么多,就算不够,再出来摘就行了。
只是,她想上了马车后,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要不又得尴尬面对那哑巴男了。
一想到那缠人精,南雨才后知后觉感应到这人无声无息地跟在自己身后。
她汗毛乱炸,转身瞪过去,“你能不能别跟我这么近,你……”
算了,南雨觉得自己实在是骂不出口。
她要是有阿青那种“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精神就好了。
南雨用鼻子重重哼了口气,希望这人有点自觉性,不要总是凑上来讨人嫌。
可楚风就算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会照办,他只是抱着胳膊用纯良的双眼看过去。
一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的样子。
南雨快要气冒烟了,她低头将腰间的小竹篓盖好,哒哒哒跑向马车,一骨碌爬了进去。
阿青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举起手中的玉壶歪嘴一笑:“看我发现了什么?”
南雨的注意力转移到她手上那个青玉酒壶上,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是楚风在镜湖个人赛时带过来小酌的清酒,她也喝过两杯的乱花酿。
之后这几年她再也没进过丸鸟马车,因此早就忘记了还有壶酒在这里留着。
看到这个小玉壶,南雨走过去盘坐在小方几的一边,呆呆看了看这壶酒,才慢吞吞将身上斜挎的小竹篓取下放到案几上。
她摘桃花,也不过是想怀念一下楚风做的粉花甜汤,她称作为“粉红的回忆”。
可现在,一壶楚风喝过的酒就摆在眼前。
她喉咙一时堵堵的,双眼放空出起神来,就连阿青的手掌在眼前挥来晃去都没有反应。
“?”
阿青见南雨突然发呆,正准备将人摇醒,就看南雨一把夺过自己手上的青玉壶,仰起头豪迈地“屯屯屯”喝了起来。
她双眼放光,没想到平时软趴趴的小白鸟也有这么“男子气概”的时候。
“给我留点,别喝完了!”有人一起喝酒,多好啊!
阿青兴致勃勃地摆出两个青酒盏,还没抬起头,就听“扑通”一声,南雨醉倒在了席毯上。
阿青双眼等号:“……”
切,原来是空有样子,没有实力。
“嘿嘿嘿……”南雨歪在地上忽然诡异怪笑起来。
她四肢朝天乱蹬乱挥,发出软娇娇的大喊:“啊啊啊啊啊——”
“叫你跑!叫你始乱弃终!打你屁股!踹你踢你!!我,我吃,吃了你!!”
然后又边挥舞四肢边涕泗横流:“呜呜呜呜……臭家伙!烂柿子!你死定了!呜呜呜……”
“嗝呃——!”一个响亮的酒嗝打了出来。
阿青:“……”
好吧,喝酒没有实力,撒酒疯倒是怪有实力的。
她撑着脑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南雨的表演。
但还没欣赏几秒,就见南雨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左右环顾了一下,将窗边软榻上的抱枕一把抱进怀里,然后——
像个愤怒的小鸟一样,一个炮弹从窗口飞了出去!
砸进了温泉中,溅起了老高的水花!
“嘿嘿,睡觉前要洗澡嘿嘿嘿……喝酒了,嗝——要睡觉!”
南雨将湿透了的抱枕搭在温泉池岸上,然后枕了上去,吧唧了下嘴,泡着温泉晕乎乎睡了过去。
好家伙。
阿青手持青玉小杯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幕,心中直呼好家伙。
小白鸟喝醉后太有意思了,下次再让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