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脸红耳热。
眼看明军越来越少,就像一叶扁舟翻覆于江海之中,却闻一阵鸣金,黄色衣甲的鞑子兵依序退到外边,明军眼见四围黄腾腾的一片!原来鞑子兵得到号令,正整肃排列围着明军严阵以待,眼神仍愤怒盯着,一副随时再次冲杀的气势!
努尔哈赤缓缓地骑着战马走出队列。
令狐过心想看来这努尔哈赤果如皇太极所言高傲,只要能引他出来,或将其刺杀,或将其引入红夷大炮射程内,那宁远必可转危为安。于是他跳下战马,握着剑走到两军阵前,大笑不止,“女真鞑子号称天下无敌,可有高手敢于我决一死战?如果没有,你们就是女真耗子,连鞑子都不配!”
袁成志也在马上喊着:“我是袁崇焕的儿子,原以为你们鞑子只是怕我爹爹,现在看来连我都怕?”
努尔哈赤青筋暴露,“谁能砍掉这南蛮的头,我封为大金第一巴图鲁,黄金万两!”
一牛录额真(女真率三百人的统领)持刀杀出,努尔哈赤赞道,“咱们大金的勇士,杀掉南蛮子!”
锦衣牛录挥舞大刀,策马斩向令狐过。令狐过举剑一挡,顿觉右臂发麻,后退几步,心想,“这阵前厮杀果然不同于江湖决斗!阵前讲究的力量、速度和意志,江湖过招更多看的是招式、剑气和应变。若用江湖单打独斗方式,或能连胜前一两阵,但厮缠下去,怕是难以脱身。”
看到令狐过后退几步,努尔哈赤露出得意笑容,女真大军连声喝彩,“好!”
那牛录额真再一招横扫千军,斩向令狐过腰背。令狐过再挡,居然站立不稳,幸亏轻功了得,翻了个身才稳住步伐,暗想,“这些阵前大将与江湖好汉不同,他们天生神力而无需内功,力量比我还强。我可强用内力,但这样一来,内力很快消耗,如此就得不偿失,何况厮杀半天内力早已消失大半。”
此时忽然听到小奕喊道:“令狐公子,射人先射马。”一语惊醒梦中人,令狐过想:“这贼坐于马上,我可刺其马匹,让他措手不及。”
那牛录再次策马杀来,他侧身扬刀,砍向令狐过天门,令狐过这次没有挡招,而是嗖的一声,滑在马下,直刺马肚。这马大声哀痛,把牛录顿然栽下。牛录刚想翻身,却想不到令狐过身影如此之快,已到其身旁,一剑砍飞其头颅!
明军欢呼:“令狐大侠威武!”
一固山(统率七千人的女真统领)如闪电飚出,麾下追风快马飘浮不定,眨眼之间拔出三枝箭射向令狐过。令狐过只听到风声之快狠准就知不妙,看来这是箭无虚发的神箭手,于是一边躲避一边用剑挡开三枝箭。
正回过神,见那固山骑着马围绕着令狐过,直把令狐过当成圈中猎物,再一次挽弓,三箭齐发!而这次威力犹胜上次,只因三枝箭发出的时间差之毫厘,以致从三个方向射向令狐过。令狐过赶紧使出破箭剑招,炫晃一圈,就将三箭挡落于地。
明军大声叫好,却见令狐过愁眉紧锁,原来这破箭招数虽能保他免于中箭,可如此被动下去,难免精疲力尽而亡。而且那固山每射三箭,身后鞑子都将箭抛给他,这样就可以绵绵不绝发箭射向令狐过。
固山依旧围着射箭,令狐过边挡边想,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于是看着那固山的马奔驰方向,以迅雷烈风之态,直接朝着固山之马飞越而去,边飞边以破箭招式扫落。固山想不到对方居然有此胆量冲向他,且跳得如此之快。
固山边策马,边要接过亲兵扔来的箭,忽然铛的一声,箭居然掉在地上。原来就在固山骑马对着小奕的方向时,小奕冷不防发出暗器,将亲兵扔来的箭打落地。固山正愣了一下,只见银光一闪,就被劈为两段!
女真连损两名大将好不难堪!努尔哈赤铁青的脸喝道,“谁敢再上?”只见女真皆面面相觑,无人敢于单挑。
令狐过敏锐地捕捉对方,只见努尔哈赤身边全是重甲武士,若贸然袭击,肯定难以一击即中。另镶黄正黄二旗所在之处离宁远较远,红夷大炮难以精准定位,一旦失败,必然打草惊蛇,那就前功尽弃。
令狐过一脚蹬起冰雪,有如踢蹴鞠似的直射努尔哈赤。正如事先所估计,努尔哈赤尚未回神,金甲武士就下意识地挡在其前面。虽然如此,还是有丝丝冰雪喷在努尔哈赤脸上,本是冰冷的脸被冲击了下,顿时鼻子变得红肿,好不难堪!
明军哄堂大笑,令狐过突然叫,“还不快跑,留在这等鞑子杀啊?”众人跃上战马,后边的鞑子兵尚未觉醒,就被明军手起刀落,杀出一条血路。骑在令狐过前身的袁成志还特意回了头,朝狼狈不堪的努尔哈赤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
明军边跑边骂,不断以努尔哈赤的祖父、父亲、以及曾爱慕之人东哥之名辱骂。怒火及羞耻在努尔哈赤身上完全爆发,“杀进宁远!” 努尔哈赤一马当先,挥起屠刀,直扑明军。镶黄正黄二旗也立即随着努尔哈赤风驰电掣般飞来。
宁远的城头就在眼前,城上那“誓保宁远”的大旗还在高高飘扬。“成败就在这一刻!”令狐过取出信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