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剑宗断涌和昆仑大侠展云飞跳上地,展云飞剑下还滴着血。二人容光焕发,衬托着暗黄的木棚,显得格外醒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们一个号称剑宗,一个号称大侠,居然做这种歹毒的事!”汪德群倒在地上骂道。
“我断涌一向顾前瞻后、算无遗策,从来只有我算计他人而不会被人算计,江湖上我最善于的就是夺取渔翁之利!”看来断涌为了夺宝,连礼义廉耻都不在乎。
“正是天下为公!我展云飞就算有私心,也是望我和弟子能够强大,从而伸张正义、为国尽忠!”昆仑大侠展云飞还是一副冠冕堂皇,不改所谓之“大侠”风范。
堂琊青对着二人冷眼,“汪德群是落在我手上,两位是想趁火打劫?”
断涌不怀好意哼笑,“趁火打劫的是堂姑娘吧?还是看中了汪德群高大?唉,断了手的男人,也抢着要?看来在荒疆没见过男人。”
唐琊青竖起了柳眉,“两个武林败类不知廉耻!”
断涌与展云飞正想发话,却见堂琊青袖中射出两个蝎子,直取二人眉心。蝎子有如流星似的,二人立刻躲闪。就在这千分之一秒间,金色的蝎光在眉心处一转,带刺的尾巴横扫,二人电光火石间啥也没看到,幸亏反应够快,毫厘之间,直觉眉角一滑,几根眉毛落地,即刻化为烟灰。二人大吃一惊,五毒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若非二人武功高强,或许早已中招,身躯如同掉落的眉毛烟飞灰烬。
二人也顾不上什么二男欺一女的江湖颜面,提起剑杀向堂琊青,只是堂琊青轻功甚是了得,不断跳跃,时刻与二人保持距离。
一条青蛇射来,到眼前突然分成两条袭向二人。断涌不假思索,举剑将蛇砍成两段,正暗自得意,却想不到疾风骤雨般,这蛇居然肚里又爆出一条小蛇,断涌反手一剑将小蛇挡在要害处,錚的一声,这蛇虽死却咬着剑身。
断涌本一身冷汗,看到此景,不由落下心头大石,却听小蛇爆了一声,也算断涌行走江湖阅历深,且反应敏捷,就在爆炸一刻,甩手后退,避开一劫,可其剑已被裂为两段。原来这小蛇自小以硫磺喂养,若是肚裂,必然爆炸发出毒气。
断涌怒道:“就会用暗器害人,我今日就要为江湖除害!”突见断剑之处散出毒气,直冲其脸。断涌忙用左手挡在脸前,只见唰的一声,左手变黑,如毒蛇似的往上臂延伸,断涌后翻几下,自点静脉穴道,止住毒气攻心。
真是一招三式!五毒门暗器天下无双,毒气更是独步武林!
另一条蛇射向展云飞!只见展云飞吐气开声,运功用力,身体疾落半尺,本来射向胸口的一蛇已然触及,正遇上展云飞之功气,青蛇如同被宝剑从中剥开两片,然而诡异的是并不折落,也不变向,而是一分为二成为两条小蛇仍射往展云飞。一旦咬中,恐怕不仅是唇破齿断,而是裂腭穿颅之苦。展云飞猛然甩头,长发卷起,有如一道洪流将两条毒蛇挡在跟前,数十缕黑发亦从空中飘下,两股内力如山崩爆裂般,顿时化为灰粉。就在这一刻,展云飞后退数步,且用剑斩断头发,只见青发已然化为焦丝。
展云飞哼道:“唐门暗器毒药,我早有耳闻,因此对阵之时,已做好对策,想伤我展云飞,没那么容易。”
断涌在旁怒说:“展云飞,你既然知道唐门暗器毒药的厉害之处,为何不提醒我?”
展云飞说:“断涌啊,你还是好好休养吧,江湖的事,我自然会替你打理,行侠仗义,挫强扶弱乃是习武之人的义务,我义不容辞。”
堂琊青见连发数招都没能杀死断涌和展云飞,仍不气馁,袖子再起,这次并无毒蛇射来,但猛然带起一股强悍寒气,竖直如刀,朝展云飞劈面袭去。
展云飞道:“唐门暗器果然登峰造极,无招胜有招!只是遇到我的无上罡气不知如何?”见他气提丹田,脸色突然变紫,接着变成深红,深红变成了粉红,又由粉红变成了淡红,“这是我昆仑派昆仑派最上层的‘无上罡气’,正是‘海门日上天镜开,罡风吹至凌虚台’。我留着这招到最紧要的关头才用,看来神算也。”
堂琊青见那展云飞罡气布体,淡红外罩如同金刚不坏身,撞之不开,毁之不散,竟然把毒气挡在外面。紧接着,展云飞挥剑一扫,顿时罡风狂卷,划空生啸,威势凌厉,将毒气视之无形,如同运用宇宙之能量、携天地之势套杀毒气,不由内心一愣。其实展云飞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只是因为堂琊青内功薄弱,才使得展云飞拨开毒气,杀到跟前,疾晃数下,集结真力,一掌打中堂琊青前胸,顿时一口鲜血洒在展云飞掌上,再看那堂琊青摔倒于地,折了身旁好些桌椅。
展云飞正要大笑,忽看到手掌浮现道黑光,浑如铁铸,而这黑光竟然像火引似的沿着脉搏上手腕。展云飞大惊,马上止住脉搏,黑血虽没有上手臂,却见左腕手掌漆黑如炭,不禁怒从心头,“堂琊青,你这贼婆娘,想不到连自己的血也带毒,你这不是自残吗?”
堂琊青的眼眸带着淡黄色,就像毒蛇一样,有着生来俱来的凶猛、敏感,却又带着冰冷黏腻,游走于对手的身上,像是要把对手吞掉,哪怕对手是头大象。“展云飞,你想不到我的血也是有毒的吧?我自小让毒蛇蝎子咬我的手,以致全身血脉都带着毒。一来百毒不侵,二来嘛,哼哼,就是敌人杀我的时候,我无力回天,也可拉着你们同归于尽。”
汪德群、断涌、展云飞和堂琊青皆半跪在地上,怒目而视。
突然弓弦四起,箭如雨下!汪德群刹那间万箭穿心,断涌、展云飞和唐琊青三人跳跃得快,却也各自身中数箭。四人带来的弟子除了少数闪得快,躲到了桌椅后避过一劫,其他人都中箭身亡。
“东厂番子竟敢暗箭伤人!真是禽兽!” 断涌骂道。
“尔等英雄好汉何尝不是?苏安护、牛道远、曹峻峰还有汪德群,哪一个不是被你们暗箭害的?咱家若是禽兽,尔等就禽兽不如!也罢,禽兽披上侠衣,就是大侠。大侠与禽兽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会道貌岸然,另一个不会,对吧?”劳为权蔑视着说。
“自古以来,江湖中人和朝廷素无来往,所以我才没提防你们。你们东厂番子竟敢破坏这个默契!难道就不怕我们江湖人找你们报仇?” 展云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