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领之人,也不会。你会炼器,秦小妹会阵法,若不是这余邦征兵,你们也有大好前途。拜个宗门,行走武林也不错。”
“这么说来,厉家是炼器世家?”
厉丛芳脸上愁容更甚,“你我皆身在麟华,余邦旧事,提便提吧。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一百年前被灭族的南宫家?”
无虞手中筷子打架,瞄了一眼南离,却见他面若平湖,毫无波澜。
“听说过,家父与我提及过。传闻是天下第一工匠家族,因全族皆可通灵,掌握点化器灵的技艺。”
“你知晓,那就好办了。那把魔剑,你也知道?”
“知道。”
“我厉家,曾经与南宫家世代交好,不过也要追溯到一百五十年前了。”
无虞瞳孔大震,南离也不得不加了口菜掩饰内心的激荡。
“这段历史,除了厉家与南宫家,并无太多人了解。或许如今的炼器门派的长老们还有所了解。因我厉家掌握的,是换灵秘法。”
南离隐隐感到,那个木匣子开始散发一股诡异的引力,厉丛芳口中徐徐道来的故事,将有改变历史的力量。
“实际上我对炼器并不是很了解,这些历史也都是从父亲口中得知。依他所言,厉家的换灵也算是绝活,但一直以来江湖皆以南宫家为正统,视作仙家。
“换灵有悖南宫家崇尚的灵本有其位,虽手法卓绝,却不如南宫可以造出各种奇珍异宝,反而容易引致祸患。厉家先祖同样尊崇南宫家,与南宫常往来,交流技艺。厉家算是得了南宫家不少恩惠,但家族内部势力逐渐分为两派。”
“根源在换灵秘法?”
“正是,秦小哥甚是聪慧。”厉丛芳轻叹道,“一派人坚持要传承换灵秘法,一派人主张放弃换灵。时任家族族长倾向于后者,便封存了秘法,由自己看管。由此,厉家分为两脉,闹得不可开交。
“也因此坚持传承换灵那一脉断了与南宫家的往来,时任族长去世后,厉家有了一次严重的内斗,许多尚未掌握换灵秘法的族人失望透顶,自行离去。
“至此,厉家元气大伤,不复往日,两脉谈和,换灵秘法依旧只归新族长一人保管,但不可废除,族人坐上家族长老之位后传承换灵之术,厉家年轻一辈虽然有不少身具通灵天赋之人,却再无一人懂得换灵之法。”
“这又是何必……”南离也叹。
“扭曲。”厉丛芳苦笑道,“厉家手握这等绝活,却不得不行普通炼器人所行之路。在我看来,这换灵有悖天道,本就是邪法。
“家族明知如此,想舍弃又不甘,想用又不敢。羡慕与嫉妒两面共存,厉家羡慕南宫家的正统神通,又嫉妒同为天赋卓绝的家族,南宫称为仙家,自己却要隐藏。
“要知道,厉家这一手换灵,最出风头时,也就是与炼器门人交战,将其苦心炼化的器灵与手中凡物交换从而大获全胜。”
“那风评必然,很糟。”
“不糟又何必隐瞒,厉家总是自诩天下第二炼器家族,对外却险些被称魔道。罢了,好在历任族长一直都坚持封存换灵秘法,守住了厉家名声。
“但这一切,在一百年前那个夜晚之后,都成了尘土。皇帝逼死了炼器人视为仙家的南宫家,这令整个炼器界人人自危,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自然是厉家。
“南宫为余明原炼出天子剑都落得这个下场,要是知道换灵秘法,厉家必然是满门抄斩。时任族长,也就是我太爷爷,激愤不已,竟然要去玉城与皇家讨要说法。最终被他的后辈软禁,落得个撞墙自尽的下场。”
南离的手有些颤抖。
“此后厉家作鸟兽散,有的隐姓埋名,有的改头换面,再也不提炼器一事。除了我爷爷,他执意带走了封存的换灵秘法,从石隆一路逃到了南水。自那以后,所谓的厉家,也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支了。”
“厉家,原本在石隆?”
“对,那时候的石隆未避天子讳,还叫石龙州府。曾经也有过两大仙家钟离家与南宫家,没想到……”
无虞脸色一变,呼吸也变得急促。南离从桌下伸手握住她小臂,这才缓和过来。
“南水边境还真是个逃难的好地方,山长水远,还临近麟华海云。本以为我们能在此扎根,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征兵潮,哪怕我们躲到了山村,还是逃不了。几年前,父亲费尽心思得以带着我们这个小家进入麟华国,母亲途中病死,只剩我们四人。”
厉丛芳拿出了那个木匣,哀怨的语调就此突然一转,变得冷漠、锋利,如同寒风刮过,“明明麟华这种世外桃源得以安然一生,我父亲却对换灵秘法念念不忘。爷爷去世前故意不传授与他,却逐渐成了他的心魔。
“特别是余邦灭了南宫家后,却没有对炼器门派继续出手,炼器一技得以继续留存。他不甘忍受从世家落寞至此的日子,日日对装着换灵秘法的这木匣神神叨叨,最终郁郁而终,丢下年幼的小妹,让我跟大哥扛起这个家。”
南离沉默,静静地看着木匣。厉侍画感受到姐姐的情绪,也是大气不敢出。
“我也不懂这木匣下了什么禁制。我也不在乎。我们三兄妹,确实都具有炼器的天赋,但我与大哥早就不愿去接触了,反倒是这小妹,日日念叨要为木匣解脱,怎么劝都不听。还说要继承父亲遗志,我是真怕她走火入魔。”
“若是木匣可解,”南离语出惊人,“丛芳姐,愿意解吗?”